,用水田来抵御辽人可能的入侵。
老人缓缓说道:“辽人狠着呢,咱们种地,他们就来杀人”
“打草谷就是杀人呢。”老人的眼中有东西在闪烁着,亮晶晶的。
“上面说种地能抵御辽人,那咱们就种吧,可辽人却不甘心,他们就越境来杀人,说是打草谷,嘿!”
老人抹了一把眼睛,笑道:“其实就是来杀人呢,朝中指望着咱们种地能挡住辽人”
沈安吃了一口汤饼,却感受不到任何味道。
他想起了大宋的各种荒谬。
在此之前,大宋惧怕辽人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在北方玩农田改造,大多弄成了水田那些君臣都指望着这些水田能陷住辽军的战马
他们给黄河改道,希望黄河远离北方,免得辽人会乘舟一路来到汴梁城下。
老人抬头,叹道:“可可御敌不该是军队的事吗?怎么让咱们去了”
是啊!武人没卵子,文官没胆子,于是这个不要脸的大宋就把百姓推到了和辽人对峙的第一线。
“那一年辽人又来了。”
“地里的庄稼要收割了,咱们都在欢喜,都说交了赋税之后,今年能过宽松些。”
“黑压压的一片,马蹄声让人脚发软”
“逃啊!”
“某带着一家子往南跑”
“老大在奔跑中失散了,后来辽军追了上来,那一路砍杀”老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每当想到这个,某的眼前仿佛都是血光,那些人没人敢反抗。”
“某带着家人躲在了水潭里,看着一百多百姓被辽人圈了起来没人敢反抗,那些人丢掉了手中的菜刀和棍子,都跪下了。”
沈安想到了自己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
倭寇冲进了金陵城,四处烧杀。
当那些倭寇发现一幢坚固的建筑物后,他们觉得这里面定然有埋伏,于是就小心翼翼的摸了进去。
可当他们推开大门时,里面竟然全是百姓。
那些百姓哆嗦着,但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在见到这些手持步枪的兽类后,不用谁教,从老人到孩子,从男人到女人,都缓缓举起了双手
然后血色漫天。
沈安吃了一口汤饼,觉得胸口那里满满当当的,有些梗。
“不好吃吗?”老人见他吃的艰难,就有些惊讶。
“好吃。”沈安大口的吃了起来。
老人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些辽人很凶,咱们的人哪怕是跪下了,他们依旧会动手,笑啊!他们大笑着,先冲进去扛走了女人,那些尖叫多年了,一直都记得。”
在这个年代,战争中的女人往往会以战利品的形势出现,虽然生命无虞,但那屈辱却让人生不如死。
老妇哽咽道:“刚才我又梦见老大了,他叫娘,叫我去救他,只是我一伸手他就散了”
老人皱眉道:“老大多半是走散了,说不定在某个地方做富翁呢,你就别老是梦见他,不好。”
“嗯。”老妇点头,“我还想回去,我觉着老大会回去找咱们,可咱们却在汴梁他要是找不到咱们该多难受啊老大老大”
妇人突然起身,目光呆滞的看着右边的巷子深处。
“哎!”
老人一跺脚,就过去扶着她,“你说你,又犯病了,好好好,回头咱们就去北方,回当年的那个村子,等着老大回来。”
老妇偏头看着他,认真的道:“你不许骗我。”
老人笑的很是温柔,“好,不骗你,回头咱们就去北方。”
“我要见老大了”
老妇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沈安。
沈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直至到家还有些糊涂。
“哥哥,赵五五病了。”
果果总是元气满满的,难得有忧愁的时候。
沈安去问了杨卓雪,杨卓雪语焉不详,只说是女人的毛病,没事。
多半是那个啥不调吧。
沈安没放在心上。
“官人,去洗澡吧。”
杨卓雪准备好了他的衣裳,又准备好了水。
“好。”
躺在自家的浴盆里,沈安渐渐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气氛中。
马蹄声如雷鸣,那些长刀挥舞着,那些残暴的辽军在狂笑着,一如数百年后的那些屠戮一样,总是汉人倒霉。
那些惨叫,那些妻离子散
“我为何要拼命?”
苏轼的问题浮上心头。
你这般拼命是为了什么?新政是为了什么?
沈安想了想。
他想到了先前的那个老妇人。
刚才我又梦见老大了,他叫娘,叫我去救他,只是我一伸手他就散了
那些杀戮
数十年后,金兵攻陷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