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宋的问题从来都不在外,而在内。大宋的问题太多,三冗只是其中之一,最要紧的却是人!”
陈忠珩还在琢磨着这话,赵曙沉声道:“让张八年来。”
他的目光淡然,但却显得有些冷漠。
殿外的张八年再次进来了。
“那几人可有数?”
赵曙的眼神中多了些冷色,张八年说道:“都在皇城司的注视之下,只要您一声吩咐”
皇城司自然不会胆怯,但赵祯当年没敢动用他们,所以张八年只是习惯性的问一句。
那些人可不少好鸟,更不是善茬,一旦激怒了他们,说不得会引发眼中的后果,所以赵祯当年只能是蹲着。
可他却轻视了赵曙。
作为一个焦虑症和抑郁症患者,赵曙的思维模式和普通人压根就不同。
皇帝的基本素养有什么?
冷静。
能忍。
一句话,没有能忍的心态,你这个皇帝大抵就不合格。
可赵曙不同啊!
焦虑症和抑郁症患者哪里是能忍的。
所以那些威胁和压力让赵曙情绪崩溃的同时,也成功的激发了他的斗志。
“张八年!”
赵曙的眼中多了杀机。
张八年躬身,“皇城司惟命是从但凡有谁敢阳奉阴违,臣亲自出手杀了他。”
皇城司的身份就是皇帝家奴,皇帝的吩咐就是他们的使命,张八年这一点认识的很清楚,就算是赵曙下令他马上干掉门外的韩琦,他都不会有半点犹豫。
赵曙盯着张八年,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一些不妥,可却没有一点发现。
“大宋大宋立国至今百年,宛如重病缠身,需要割开身体,祛除疾患,可这个天下啊!”
赵曙叹道:“这个天下就没有谁愿意割自己的肉,于是朕只能亲自出手,奈何”
瞬间陈忠珩和张八年只觉得脊背一寒。
大宋帝王从未有过那等行径,官家,您可千万别浪啊!
赵曙的嘴角缓缓翘起,“去,打断他们的腿,让他们哭嚎不休,让他们知道朕的怒火帝王的怒火。人人都以为帝王软弱,可朕想告诉他们,那是因为朕在看,如今朕不想看了,想动手了去,打断他们的腿!”
张八年傻眼了。
真的要去打断那几人的腿?
卧槽!
这事儿不对劲了啊!
要是真的去打断了那些人的腿,这事儿怕是会越演越烈。
“官家,臣的得失不打紧,可皇城司出手,怕是会激发怒火啊!”
张八年发誓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可赵曙却冷笑道:“你们也成了软骨头,有趣,来人。”
陈忠珩赶紧出来,“陛下,臣在。”
张八年那个蠢货,官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了,你还分析一番局势,这是皇城司都知该干的事儿?
你越矩了啊!
“去,让沈安来。”
赵曙突然发现不对头,他冷笑道:“这朝中的臣子大多不简单,关系繁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凡能做到重臣,身后的关系网能让人退避三舍。
可这等话不能说出来吧?
外面的宰辅满头黑线,觉得自己怕是被官家给惦记上了。
但凡是能做到宰辅的,必然是经历了一番宦海浮沉,有无数对头,也有无数伙伴。这些伙伴渐渐抱成团,最终成了大宋的祸害。
稍后沈安来了,他看到宰辅们在门外,就笑道:“诸位相公这是被赶出来了?”
他本是在开玩笑,觉得赵曙的脾气不错,不会发生这等事儿。
可曾公亮却叹道:“官家把我等赶了出来,丢人啊!”
呃!
赵曙竟然赶人了?
沈安觉得有些奇怪,随后被带了进去。
行礼之后,赵曙单刀直入的问道:“你可愿为朕分忧?”
沈安一到现场之后发现殿内的外人只有张八年,心中就犯嘀咕。
“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等时候,他习惯性的就选择了胸口碎大石。
赵曙满意的道:“最近以来汴梁多有聒噪,那些人在里面闹腾,让朕不得安宁”
“是谁?”
沈安马上就怒不可遏的道:“官家但请说出来,臣马上就动手,死活就是您一句话的事。”
他压根就没有犹豫,看着像是一个愣头青。
这等事最容易得罪官员豪绅,一般人能躲就躲了,可沈安却迎难而上,这是什么精神?
这就是忠臣啊!
这一刻赵曙被沈安给感动了。
张八年却傻眼了。
他噗通一声跪下,“官家,臣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