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谁来告诉我,以后的军中怎么防备人心变动?”
所谓的人心变动,就是军队的心不在大宋这边,不在皇帝这边。
韩琦说道:“臣以为可以鼓动。”
他看了沈安一眼,“军中就像沈安说的那样,用最简单的话去鼓动军士,年年岁岁,那些将士们的忠心只会越来越多。臣想起了一件事,当年臣来京城考试时才十七岁,那时臣有些胆怯,觉着怕是要空手回家”
“韩卿当年也是才子。”作为首相,韩琦在他登基的路上居功至伟,赵曙自然不吝夸赞。
韩琦老脸一红,“那时臣胆怯之极,甚至都没法去考试,当时可把臣给急得后来臣就想了个法子,每日就给自己鼓劲,说些什么此科必中之类的话,起床说十遍,饭前说十遍,临睡前说一百遍后来开始考试,臣自信满满最终那一科得中进士。”
“这就是自我暗示。”沈安没想到韩琦竟然有这种经历,不禁大为好奇,“韩相这便是无师自通啊!”
这等手法在后世屡见不鲜,但在此时知道的人却不多。
焦虑症和抑郁症患者就是自我暗示的高手,每一件事都往坏处想,没事也找事出来往坏处想,堪称是脑补的天才。
赵曙看着韩琦,想起了自己生病的经历,不禁生出了些认同感来。
气氛有些那个啥有些温馨,直至富弼突然问道:“官家,可要给神勇军上下说说话?好歹也让他们知道您的仁慈。”
这是一个及时的建议,赵曙点点头,富弼嗖的一下就消失了,速度快的让人目不暇接。
稍后外面传来了鼓声。
“官家,这是点兵。”
鼓声隆隆,脚步声渐渐密集。
稍后苗年全身披挂出现在门外,拱手道:“禀告陛下,神勇军集结完毕。”
赵曙见他精神,就点点头。
众人出了大堂,前方的阵列一下就乱了。
“那是那是官家!”
“那是富相,还有韩相他们。”
“”
这个排场太大,将士们不知道是好是坏,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就没人认识哥呢?
沈安觉得自己很失败。
“那是沈待诏!”
一片嘈杂声中,有人喊道:“当初就是他来镇压的神勇军。”
瞬间神勇军的阵列里就安静下来了。
“安北,你的名声竟然能让他们噤声吗?”
曾公亮有些艳羡,于是就难免想起上次出征被包拯抢了主帅的事儿,觉得包拯就是去蹭功劳的,而且还蹭成功了。
沈安笑道:“只是侥幸罢了。”
韩琦看了他一眼,心中的遗憾潮水般的涌来。
要是当年西北之战胜了,老夫今日也该有这等威慑力吧。
赵曙走了过去,沈安自然而然的随行。
“这不合规矩。”
韩琦皱眉道:“官家要迎接将士们的欢呼,沈安去做什么?”
欧阳修老眼昏花,茫然的道:“当然是护卫官家。”
韩琦苦笑道:“是了,神勇军现在人心不稳,再没有比沈安更好的护卫人选了。”
“当时他一人一刀就逼退了神勇军,今日一出来就让全军谨慎,可见名将还是有好处啊!”
说这话的就是富弼,三个宰辅闻言回头瞪着他。
呵呵!
富弼呵呵微笑,照样回瞪他们。
两府之争早就开始了,现在大家是对手,该膈应你们时老夫可不会手软。
前方赵曙感觉到身后有人陪伴,眼角瞥了一眼,发现是沈安,就微微颔首。
“朕今日来到了神勇军,见到了一些将士,听到了他们的一些话,朕感慨万千呐。”
赵曙的开场白缓和了气氛,“有人说神勇军要谋逆,可朕却不信,一点都不信。”
帝王必须是说谎的高手,否则迟早会完蛋。
宰辅们一脸的理所当然,甚至还很欣慰。大抵是觉得赵曙说谎说的这么自然真是妙极了。
阵列里的将士们一下就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给击中了。
他们从未想过谋逆,可朝中的判断却让他们喊冤无门,大家都绝望的等待着处置。
回家能干什么?
而且还顶着个叛逆的名头回家,想必当地官府的名册上会重重的记录一笔,以后被重点盯防。
大家都绝望了,可官家却突然现身,并说不相信他们会谋逆。
这
一个军士突然振臂欢呼道“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欢呼声直冲云霄,声势骇人。
赵曙向前一步,沈安并未跟随。
这是帝王独享尊荣的时刻。
他微微昂首,喃喃的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