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敌,犹记得当时的感受,怕,畏惧,最后是茫然。所以老夫就在想啊!这人怎么能突然就变成了悍将呢?”
他看着常建仁,微笑道:“是为了什么?”
众人都觉得这个质疑就像是一座山岳,直接飞压过去,常建仁大抵会有些失措。
“臣”常建仁觉得声音低了些,就提高了嗓门,“臣在翰林院做事,当时以为能做一辈子,可后来阴差阳错,臣却想着去做武人。文官做武人会很艰难,臣很惶恐,就在此时,沈待诏对臣说了一句话”
沈安在喝酒,闻言举起酒杯遥遥一敬,然后一饮而尽。
常建仁说道:“沈待诏说,既然没了退路,那就豁出去干。沙场之上没有怜悯,你不杀人,人就杀你臣只能杀敌,否则必然被杀。”
“那些跳帮的悍卒都不披甲,因为披甲落水必死无疑。臣跟着他们赤果着上半身,就这么跳过去。对面的敌军早有准备,船上又狭窄,一个照面就要定生死,否则边上的乱刀就会砍死你臣,不得不拼命。”
这是一个没有退路的文官从军的心路历程,众人听了不禁默然。
赵曙吩咐道:“给他酒。”
当着宰辅们的面,官家赏赐武人酒水,这是莫大的荣耀。
有人送了酒水来,常建仁一饮而尽。
这是文官转武人的典范,赵曙觉得有必要给些善意,“此战之后,你觉着水军可有什么要改进之处吗?”
这个问题很宽泛,答好了以后自然前途无量,答不好就继续蹲着吧。
“陛下,水师的船还是太小了。”
常建仁觉得这是天赐良机,“臣此次出海偶遇风浪,战船在风浪中颠簸,颇为危险,船工都说抵御风浪的最好法子就是造大船。船越大,就越能扛。所以臣冒昧恳请”
他看了包拯一眼,“臣想此次的收获,那些货物能否发卖了给水军造船。”
包拯的脸马上就黑了。
那些钱他都有了去处,若是没了,开年他又得头痛。
韩琦饶有兴趣的看着常建仁,觉得这货有些奇葩。
一般官家问有何问题,你只管说些小事情完事,君臣皆大欢喜。
可你这不说问题,只说期盼。
这啥意思?
这意思就是问题我们自己能解决,你们别乱掺和,给钱就是了。
胆子很大啊!
沈安突然起身道:“陛下,水军在湖泊里转悠,在近海转悠,这叫做水军。但可否叫做海军呢?”
赵曙心头一动,问道:“什么叫做海军?”
“水军就是在家门口转悠,海军,顾名思义,那就是要去海里。海有颜色”
沈安看着赵曙说道:“近海浅蓝,就像是母亲摇着的摇篮,安全,但无法知道大海的奥秘。而当去了深海,触目所及皆是汪洋一片时,你会发现海水是深蓝色的。陛下,大宋的是水军还是海军,只在您一言而决。”
这厮竟然夹带了私货!
富弼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大家谈论的是水军此战的战果,官家问常建仁也只是询问对水军的看法而已。可你沈安倒好,一张口就是浅蓝深蓝,恨不能一夜之间大宋就用战船铺满了大海。
“浅蓝,深蓝,这个说法好,朕听了也悠然神往。”赵曙并未给出答案,“大宋若是去了远海,见到了深蓝,会遭遇什么?”
“会看到无数机会,无数金银铜铁,无数香料,以及无数肥沃的土地”
这个时代的大海是荒芜的,大食人不足以去控制海上的秩序,他们只是商人。
只要大宋伸出手去,从大海里获得了无数利益,那沈安坚信未来的大海就是大宋的,谁也抢不走!
钱啊!
这个时代并未有那些教条和规矩,只要有好处,大宋君臣就毫不犹豫的会答应出海。
所以在水军出海前,沈安给秦臻交代过,一定要尽量俘获商船,让朝中看到好处。
现在好处看到了。
看看包拯吧,那双眼中全是贪婪。
作为三司使,他恨不能把一文钱掰成两半用。为了填补无数窟窿,他最近忙的连沈家都没怎么去了,据说连包绶都遭遇了冷落。
赵曙沉吟道:“打造更大的战船要花费不少吧。”
他心动了。
韩琦果断补刀“陛下,大宋在陆地上和辽人难分胜负,可在水面上辽人却不堪一击。若是大宋水军强大,以后甚至可以从北方沿海登陆,随时都能进攻,或是牵制辽人。”
秦臻拱手,赵曙点头,他才说道:“陛下,臣一直在想,若是辽人进攻大宋,水军上下带着一支骑兵从他们的背后上岸,不断袭扰辽军的粮道。甚至可以直接从辽人的南京道发起进攻,让他们的老巢起火!”
锐气十足啊!
和禁军相比,水军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