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傻子,从这些军士的眼中,他看到了些不妥。
他来汴梁的目的就是操练水军,顺带给枢密院过过目。
这条路若是走顺了,以后他铁定就是水军的大佬,所以有人想坑他。
按照他的本性应当是硬闯,可这里是汴梁,闹大了之后对他没半点好处。
他强忍怒火,说道:“某要去赴宴。”
“赴宴?”
一个军士轻浮的道:“谁的宴?”
“沈安沈待诏。”
秦臻没见过变色龙,但听说过。
据说这种生物会根据环境来改变自己肌肤的颜色。
现在他就看到了。
“沈待诏?”
秦臻看着那张脸马上就多了疑惑,然后又多了谄媚,突然觉得这里不适合自己。
“对,就在前面的酒楼。”
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何况他只是个武人。
所以秦臻没法,只得低姿态解释。
这里是御街,经常有官吏往来,甚至还有些皇亲国戚,所以一个武人,你说话的声音都得小一些。
“秦臻!”
这时前方的酒楼探出来个脑袋,秦臻拱手道:“待诏稍等,某马上来。”
他准备再解释一下,可刚转身,却发现身后没人了。
“军主,他们刚才都跑了,跑的好快!”
“军中的兄弟估摸着都没他们那么快。”
秦臻摇头叹道:“都被荒废了。”
一路去了酒楼的二楼,沈安介绍道:“这位是李殿帅。”
秦臻心中一惊,行礼道“见过殿帅。”
李璋微微点头,起身道:“你们喝吧,某回去了。”
在赵祯身体不好的情况下,任何意外都不能出。作为殿前司的老大,李璋不能给外界任何错误的信息。比如说和某些文武官员私下见面
他能多留一会儿,就已经算是在冒险。
秦臻不懂,沈安却明白。
送走了李璋,沈安和秦臻坐下,问道:“可要歌姬?”
秦臻摇头,“某从不去青楼。”
沈安心中满意,于是和他慢慢的喝酒。
秦臻的酒量不错,酒到杯干,吃菜也很生猛,完全就是豪爽的做派。
沈安放下筷子,突然问道:“你觉着大宋该如何去经营海外?”
这是个大题目,但作为水军目前的最高将领,秦臻得知道这个。
沈安在出题目。
再纯粹的武人,御下再出色,可若是对大海的认知不够深刻,秦臻依旧没有资格来统领未来的大宋水军。
秦臻皱眉道:“得有战船,其次就是要放手,让水军出海。”
这是宏观的看法。
“比如说”
沈安在诱导。
秦臻考虑了一下,他又看了沈安一眼,显然有些顾虑。
沈安笑道:“汴梁人都知道沈某的性子,最是嫉恶如仇。而且今日你我之间的许多话会进宫。”
秦臻的身体一震,这才知道沈安请自己吃饭喝酒的用意。
沈安是文官,而且是大有前途的文官。
他哪里用得着敷衍自己?
秦臻想起在金明池时沈安对自己的帮衬,心中再无疑虑,说道:“待诏,若是水军得力,可以泛舟北方”
他看了沈安一眼,见他在含笑喝酒,就心中大定。
“比如说辽军入侵大宋,深入到汴梁一线,此时我水军带着精锐骑兵从河东路那边登陆,随即切断辽军的补给待诏,辽军会混乱。”
卧槽!
沈安一下就有些傻眼了。
这就是大宋版本的登陆战啊!
以前没人能想起来,因为大宋的水军早就荒废了。而且这需要大量的运输船,以及一支精锐的骑兵。
骑兵在敌后扫荡,正面宋军只需防御即可,辽军粮路被袭扰,只有退兵的份。
秦臻见他发呆,就以为是太激进了,就说道:“某原先还想过从海路进攻辽人,让他们防不胜防”
人才啊!
不论他的想法可行与否,就凭着这开放的思维模式,沈安就觉得大宋算是捡到宝了。
他举杯一饮而尽,然后笑道:“想的很好,可为何没想过出海往南边去呢?”
秦臻一愣,说道:“南边并无对手啊!”
沈安叹道:“要有眼光,武人要有大局观。大宋现在差什么?钱啊!”
秦臻的眼睛一亮,“大食人?”
聪明!
沈安点头道:“大宋要垄断这条路,明白吗?”
当初在朝堂之上,沈安提出了市舶司岁入两百万贯的远期目标,可在他的心中,这个数字应当翻十倍。
当那条商路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