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了屋里,坐在沈安的身边,低声道:“好凶。”
沈安笑道:“女人是老虎,你还成年之前莫要碰,不然就是刮骨髓。”
赵仲鍼点点头,说道:“安北兄,你名声大噪了。”
“啥意思?”
赵仲鍼得意的道:“如今外面有人知晓了你阻拦给黄河改道的事儿,百姓在叫好呢!”
百姓不知道什么防线,但却知道上次一家伙就淹死了无数人。
要是再来一次的,大伙儿赶紧写信给在河北路的亲戚,让他们搬家才是王道。
开始上菜了,是冷盘。
“上酒来。”
沈安按着太阳穴,腮帮子鼓起,显然是在咬牙。
“生病了?”
赵仲鍼关切的问道。
沈安摇摇头,说道:“没有,只是有些头痛。”
“今日和宰辅们较劲,耗费的心力颇大,关键是”
沈安松开手,淡淡的道:“某不爽!”
“为何?”
赵仲鍼偷偷的喝了一杯酒,然后心虚的问道。
沈安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但这是酿造酒,度数很低,所以就假装没看到。
杨沫在边上使劲眨眼,示意赵仲鍼破例了。
赵仲鍼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难道是官家?”
沈安摇摇头,最大的阻力实则是来自于宰辅们。
他举杯说道:“某在等着富弼的道歉!”
说完他一饮而尽。
皇城司里,威胁的话不断从房间里传出来,外面站着一长排人,夜色中,个个如筛糠般的抖动着。
“是北低东高说了,可没人听,不敢越级啊!若是越级会被弄那些人都想捞钱,谁敢阻拦就会倒霉。”
“老夫堵过上官,可被喝退。小人想上书官家,可没资格上奏疏”
“那一夜无数人丧生,可那些商人却在笑,谁管了?你等现在来问话作甚?特么的晚了,那些亡魂在看着呢!看着那些畜生会遭报应,就算是现在没有,他们的子孙也会成为奴隶,世代被折磨!”
官员们陆续进去,供出来的话让人心惊。
更多的贪腐被揭露,更多的情弊被揭穿。
富弼的面色渐渐铁青。
“下官小人有罪,当年小人不贪不行啊!那些人他们会排斥小人”
富弼站在黑暗中,身边是宰辅们。
他缓缓回身往外走。
张八年站在门外,负手看着。
“富相公不听了?”
富弼摇摇头,坚定的道:“无需再听。”
曾公亮等人摇摇头,他们是旁观者,可也能感受到富弼身上的那股子颓废气息。
一行人缓缓出去,直至城外。
灯笼照耀下,沈安正在那里。
曾公亮不悦的道:“你在此何意?”
沈安说道:“富相知道。”
富弼走上前来,说道:“此事却要多谢你,让我等知道了当年之事的真相。”
他躬身下去,沈安并未避开。
“无礼!”
有人大声呵斥着,沈安却没搭理,等富弼起身时,他微微点头,说道:“三日后,城外见。”
他竟然受了宰辅一礼?
这嚣张的让人不敢相信。
有人怒道:“诸位相公,何必隐忍此人!”
富弼看着沈安远去,沉声道:“他阻止了改道”
有人不解,韩琦说道:“若是再来一次六塔河改道会如何?”
嘶
有人颤声道:“河北路怕是要全废掉了,辽人南下就如同无人之境。”
历史上不是辽人,而是金人。
三次作死给黄河改道,整个河北路成了废墟。原先兵精粮足的重镇,成了不设防的跑马场,让金人直逼汴梁。
这大抵是历史上最愚蠢的自作孽,始于赵祯,再次是王安石,最后是赵仲鍼的儿子
所以说,北宋的毁灭起码一半是自家干的好事。
而黄河改道就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
这时有人从前方来了,气呼呼的道:“诸位相公,那沈安在前面仰天大笑,说是拦截了一群自己找死的蠢货。”
这个地图炮波及甚广,有人不满的道:“相公,那人跋扈如此吗?”
“就算是有功,可当有风度,而不是睚眦必报。”
沈安白天舌战几位宰辅和官家,这事有人知道,而现在事情出了结果,却是宰辅们错了。
至于官家帝王无错。
帝王错了,那就是危机。
失去了威信,帝王就危险了,这个大宋也危险了。
曾公亮想起了和沈安的恩怨,突然觉得那一切毫无意义。
“此事他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