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舍慧一朝走出原先的状态,竟然多了些机灵。
观里的道士们都背着包袱,眼中含泪,就像是要和父母分家,要独自去过活的孩子。
他们当了许久的道士,经文会不少,法事也会做一些,可这些本事在外面没用啊!
怎么寻求活路?
现在他们都觉得惶然不安,甚至是绝望。
“观主”
有个年轻的道人终于被这压力压垮了,他跪在那里哭道:“观主,出去某就活不了了啊!”
“求观主收留。”
“求观主带着我等去找活路!”
“观主,咱们跟着您”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
不远处的墙头上,张八年冷冷的道:“刚才喊要同生共死的那个道士,回头送到南边去。”
手下低声应了。
同生共死,你这是想造反还是怎地?
作死呢这是!
“贫道亦是自身难保,养不活你等,都起来!起来!你等可去别处道观存身”
大宋的方外人能免税,去别的道观也能免费吃喝
可这年头谁会免费供应你吃喝啊!
说的好听,怕是才白吃白住一个月,那边就要冷言冷语的赶人了。
还是咱们出云观好啊!
道人们都含泪摇头。
舍慧把自己的包袱打开,取了铜钱出来,全部放在地上。
“你等各自取了去。”
他神色苍凉,一股子死寂的气息在弥漫着。
舍情低声道:“师兄,还是要留些的。”
“不留了。”
舍慧觉得自己就是行尸走肉,活着就是痛苦。
舍情叹道:“师兄,要不咱们换个地方,重起炉灶炼丹吧。”
这年头的人大多愚昧,舍慧炼丹,他出去忽悠,保证能赚的盆满钵满。
舍慧只是摇头。
那几贯铜钱放在那里,大部分道士都没要,就来了三个,他们瓜分了舍慧的遣散费,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年头爹亲娘亲都没钱亲。
墙头的某个地方传来了阴测测的声音:“有钱就能不要脸?靠不住,会被收买!把这三人都记下来,不许再进出云观!”
舍情恼怒的道:“往日对他们不薄,可人心啊!”
舍慧却觉得这样最好,他喃喃的道:“道兄那话说的真好,因食而聚,因食而散,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说得好啊!”
舍情只觉得心中凄凉,这时舍慧突然喊道:“都去,都去吧!”
众人默然行礼,然后缓缓转身。
“啊”
舍慧突然仰天长啸,声音中听着多了郁气和绝望。
人生无意义,那就是行尸走肉。
舍慧怕是不想活了。
大家都摇摇头,但爹死娘嫁人,各人顾个人吧!
前方那三人已经出去了,大伙儿缓步而行,想再多看看道观。
就像是以后那些下岗的一样,心中万般不舍,最终还是要出去。
“咦!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这时有人发现那三个道人退了回来。
“莫不是良心发现,要把钱还给观主?”
“不对,他们在笑呢!”
那三人确实是在笑,而且是谄笑。
他们在冲着门外弯腰,谄媚的笑着。
“谁来了?难道是香客?”
“都这样了,一个香客也救不了出云观。”
这时门外缓步进来一人,他看了这边一眼,有人说道:“是沈道兄!”
“他是什么道兄!”
有人不忿的道:“说是让观主炼钢,可矿石呢?没矿石炼钢拿人来炼吧。”
等沈安的身后进来几个官员时,这些道人都觉得心跳加剧。
这是什么意思?
抓人?
咱们没犯事!
那么
沈安愕然看着他们,问道:“这是要去哪?”
道士们只觉得心中涌出了欢喜,但却不能确定。
有人说道:“道兄,出云观没了,我等要自谋生路。”
“观主说熬不过了,再不走大伙儿就得一起饿死在这里。”
“”
沈安皱眉道:“这是觉着沈某说话不算话?”
“道兄。”
舍情已经过来了,见到沈安身后的官员时,他原本苍白的脸上瞬间就多了潮红。
沈安不满的道:“某不是说等着吗?这么急切就散伙了,那活计找谁干去?”
他看了道士们一眼,眼神有些贪婪。
这些道士也会些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