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心中有一个执念那就是一定要把这支大军活着带回长安。
至于回到长安后皇帝陛下会如何责罚他他都不会在乎
“跑了,就这么让他们跑了?”
合延沃尔愤怒的咆哮着。
作为西域三十六国联军推举出来的统帅他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为何会这样?”
“你们这些只敢虚张声势的饭桶,眼睁睁的看着中原人从你们的身边溜走却什么也不敢做我真的替你们感到羞耻。”
“大将军,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安西军虽然突围了,但是他们短时间内并不会走远。我们还是有机会追上的。”
扎丽卡劝道。
“你闭嘴!若不是你们制造出来的幻术那般无用,何至于此!”
合延沃尔恶狠狠的等着扎丽卡,仿佛这位西域密宗的修行者才是造成这局面的罪魁祸首。
扎丽卡感到十分的委屈,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眼下安西军在向中原的方向逃去。在他们抵达沙洲、瓜州之前我们还有机会。可若是他们抵达了沙洲、瓜州,我们便再无截杀他们的可能。”
合延沃尔虽然很愤怒但是他还保留着最基本的理智。
在他看来,大周安西军如今已经疲惫不堪,之所以还能继续东行是因为他们还有一口气在。
这口气就是回家,回到他们的家乡去和亲人团聚。
所以只要摧毁了他们这个信念安西军一定会土崩瓦解。
“现在到了你们将功赎罪的时候了,利用幻术让他们感到绝望。毕竟在这茫茫大戈壁上走的时间久了,一定会感到没有尽头。”
“我刚才讲到哪儿了?对了,直到有一天魔鬼来到了加沃尔草原。没人知道魔鬼长得是什么样子,但据老人们讲,他总该是个三头六臂,满身藤蔓的怪物。听着,孩子,这家伙的嘴不长在头上,而是在胸口上。你能想象的到吗,孩子,长在胸口上。
“别问我为什么,嘿,也许是吃人的时候方便吧,他吃人的时候只需要卡住人的喉咙像拔红柳、旱苇一样猛地拽起,往胸口里塞就是了。”
北方草原蛮族迪沃尔部落的首领兰彻径自说的兴起,直是唾沫飞溅那因常年游牧劳作日趋变得浑浊的双眸中闪出野兽捕食时才有的厉芒。
他的儿子吉卡尔听的胆战心惊,身子不由的朝后瑟缩。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故事早知道他就不央求父亲讲了!只是此时他早已没了退路便咬了咬牙,像山兔一样竖起耳朵继续听下去
“嗯,这个魔鬼沿着河流找到了哈拜所居住的族落,骇人的咆哮着。不久之后,族中所有人都知道魔鬼来到了草原,恐惧像瘟疫一样在族中迅速传播。老族长知道,按照魔鬼的规矩,他必须在日落之前找到一个勇士,心甘情愿的跟随魔鬼前往死亡之海,那个遍地骸骨的地方。”
“如果没有人答应魔鬼呢?”吉卡尔一手拽紧背角,一手攥如磐石,瑟瑟发问。
“如果没有人答应魔鬼,他也许会吃光族中的所以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兴许会沿着鹿柴一路吃过去,一个人也不放过。但是谁都不知道魔鬼心中到底怎么想的,这一切都是传说。”
兰彻微微皱起眉,只一句话便让吉卡尔闭上了嘴。
“老族长思前想后,却是不知该找谁跟魔鬼去死亡之海。虽然族人都很勇敢,但真正要让他们视死如归,确是有些强人所难。老族长看着日头渐渐沉下去,直是心急火燎。他仿佛看到魔鬼的身影正朝自己的哈拉夏缓缓而来,绝望之下他猛然想到了哈拜,那个他曾私下定为女婿的勇士。”
“当然,如你所想,老族长最终咬牙去找了哈拜。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这个小伙子就知晓了老族长的来意。出乎老族长的意料,这个果敢的年轻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哈拜带着所有族人准备的一布袋烤馕,跟着魔鬼出发了。”
“日夜更迭,春夏交替,哈德尔和他胯下的那匹枣红色骏马看倦了牧草,牧草也看倦了哈拜和他的红马。他随着魔鬼一路西行,穿过枯槁阴森的那切尔胡杨林,趟过漫步死亡气息的暗黑之河,穿过茫茫土色,不见一丝人迹的沙漠,走过了一百多个日夜。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魔鬼却仍没有告诉哈拜他究竟要做什么。”
“终于有一日,哈拜压抑不住内心的迷茫与愤恨,拔出了腰间的弯刀,走到了魔鬼的身边,要和这个家伙决一死战。”
“就在这时”兰彻冲吉卡尔微微一笑道:“魔鬼突然转过身来告诉哈拜,死亡之海到了。”
“接下来怎么样了,哈拜打赢魔鬼了吗?”吉卡尔半歪着脑袋,仍是不敢钻出毡被围成的小小天地。
“接下来?”兰彻思忖了片刻,随即耸肩道:“哈拜和魔鬼成了朋友。”
兰彻完全不去看吉卡尔那张得有如鹅蛋的嘴,兀自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