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廷最炙手可热的话题就是剿匪,秦家这下子可算是捅到马蜂窝了。
勾结山匪乃是死罪,全族流放都是轻的。
苏柒若素来是个按章办事的性子,可当司千凌与容瑾二人气鼓鼓地来她这里告了一状后,苏柒若硬是将笔下的“流放一千里”改为了“流放三千里”。
秦昭这些年受过的苦楚自不必说,最让人生气的是,秦昭还中了毒。
那毒在他体内已经十几年了,明显就是那秦家主君干的。
“皇上,这可不仅仅是勾结山匪,收买朝廷命官,这还有蓄意杀人的罪行啊!”
虽然杀人未遂,那也只是秦昭命大,平日里吃饱穿暖都难,时常在荒院子里捡野菜吃,偏偏那野菜还有些药用价值,要不然他早就死了。
偌大的家族要真想细查,不可能查不出什么。
司千燕在听说了秦家对秦昭的态度后,对秦家也没什么好感,直接将秦家查了个底朝天。
本还觉得秦家族人受主家牵连才遭了这无妄之灾,结果一查才知道,那秦家族人仗着秦家的势可没少干欺女霸男的事儿,甚至好闹出过人命。
秦家四百三十七口,除无辜稚童与部分男子外,其他都收了监。
抄没秦家家产,秦家主君连带着秦昭的那个曾经的庶弟一并被关押起来。
说起来,司千燕本事还真是不小,就连秦昭差点儿嫁的那个女人也被查出不少不为人知的秘事。
后来司千凌几人听说后,无不替秦昭感到庆幸,哪怕是被山匪抓走,也比嫁给那么个恶魔强。
那个女人喜欢凌虐十来岁的少年,她在郊外有一个庄子,庄子上养了许多模样清俊的少年。
初一见那些个孩子觉得除了胆小外并看不出什么,后来找大夫看过后才知,每个少年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有的胸口的肉被活活撕下来,医治不及时,已经腐烂。
便是抢了秦昭婚事的秦二公子也没好过到哪儿去,听说他因为善妒,动了那女人新纳进门的一个侍夫,被那女人抽断了一根肋骨。
司千燕带着秦家人回京时,秦昭也跟着去看了。
看着囚车内那一张张脏污丑陋的脸,他只觉得痛快极了!
支撑他活到现在的就是心中的仇恨,在山上时,他尽力讨好那个女人,就是想她有朝一日能替自己报仇。
可还没等到那女人松口,那个俊美如谪仙的女子便将他从狼窝拉了出来。
他知自己身份卑微又脏污不堪,不敢肖想她,心中却还是免不了存了几分感激。
囚车从秦昭身前驶过,秦昭对上秦家主君那双惊恐的眸子,嘴角缓缓勾起,眼底尽是得意,与平时清冷的他完全不同。
“秦……秦昭,是秦昭,是秦昭害我!秦昭,你这个小贱蹄子,你不得好死!”
秦家主君对着人群大骂着,司千燕不悦地蹙了蹙眉,示意身后的侍卫过去堵住那老男人的嘴。
侍卫不知从哪儿扯了一块破抹布直接塞进了秦主君的嘴里,终于安静了。
“唔唔……”
秦昭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最前面那个骑在马上的女子身上,久久不舍离开。
这个世上第一抹光是她给他的,那是他的救赎。
她不仅救了他,还间接替他报了仇。
他打听过那位大人的身份,她是相府嫡女,亦是皇上的伴读,前途不可限量。
他如今不过区区一蝼蚁,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这份恩情,只能待来世结草衔环他再报达了。
阳光顺着房檐落在身上,秦昭只觉得整个人都暖了。
自此之后,皆是新生。
最前面的马匹忽然停下,秦昭只见那马上的女子忽然飞身而下,直奔人群中的一个少年而去。
那少年一袭青衫,看着虽简单,但只要是识货的都能看出他身上那料子是宫廷所用,寻常人家根本就见不到。
“阿瑾。”
司千燕没想到容瑾会来接他,喜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上去了。
一别数月,好似隔了多少春秋。
“燕姐姐,你回来了。”
容瑾第一次唤出这个称呼,虽有些脸红,到底还是说出口了。
司千燕惊得嘴巴都忘了合上,他……他叫她什么?
以往容瑾都是和沐锦言他们一样唤司千燕司五姐姐的,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叫她。
“阿……阿瑾,你……”
司千燕有很多话想要问容瑾,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阿瑾,你等我进宫复命后就去找你。”
司千燕一跃上了马,再深深地看了容瑾一眼后,便着急地催促着众人赶紧走。
容瑾就那么立在人群中看着她,只觉得整颗心都满了。
秦昭隐在人群中羡慕地看着那一对璧人,世间美好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他这一生注定只能生活在泥泞中,偶尔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