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出纰漏,主子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苏柒若站在厢房门口,甚至能听见里面清浅的呼吸声。
正要推门进去,只听得哗啦一声,那罗汉松被压弯的枝干猛得一松,厚重的雪砸向那茅草垫着的房顶。
苏柒若脚下一点,身后的苏红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就已经没了主子的身影。
睡梦中的楚陌言只觉得自己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凉意还未靠近,人就已经被抱着飞出厢房。
苏红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床上不足半人大小的一摊白雪,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她主子因为担心九殿下出事赶了半夜的路,结果就是这?
头顶那锅口大小的洞映着晃动的树枝,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有雪花飘进来。
这雪便是落在九殿下脑袋上,顶多也只是砸他个脑袋凉,要不了命。
关心则乱,主子这怕是就想给自己找个借口把九殿下接回去吧!
睡到半醒的苏白也已经冲了过来,连外衣都没穿,只着了一套薄薄的中衣。
“你怎么来了?”
看到站在那里的苏红,苏白不由得一愣。
再看床上的人时,吓了一大跳。
“殿下呢?”
苏红朝外抬了抬下巴:“主子来了。”
不消多说,苏白便全明白了。
待放下心来,才发觉到了冷。
一手扯下苏红身上的披风裹在自己身上,然后便大步朝外走去,准备去给自家主子请安。
苏红忙拉住了苏白的手臂,低声道:“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
苏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返了回来。
小别胜新婚,她懂。
看着抱着自己的女子,楚陌言双手紧紧攀着她的脖子,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只是他来青云寺已有十来日,她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楚陌言鼻子忽然一酸,将脑袋埋在苏柒若肩头,委屈道:“太傅,您原谅言儿了吗?”
他真的好想好想她啊!
每日都想,想得心都疼了。
“言儿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要言儿。”
这是太傅第一次恼他,他是真的害怕了。
这么久她都不曾给他送过只言片语,他知道她还在生气,他想写信回去,却又不敢。
苏柒若将披风拢了拢,裹紧了身前的少年。
他又瘦了。
比从宫里出来时还要瘦。
尽管苏白每日都有报说他吃了什么,可看着他已经没有多少肉的脸,苏柒若还是后悔了。
若是她不与他置气,好好哄一哄他,或许也能改了他的坏毛病。
而非这般逼迫他,让他变得如此患得患失。
“我来接你回家了。”
苏柒若的声音一出来,楚陌言的身子明显一僵。
抬起发红的眸子看向苏柒若,楚陌言又惊又喜。
狠狠地捏了一把自己的手背,疼。
他不是在做梦。
太傅真的来了。
太傅来接他回家。
不知什么时候起,那个冰冷的皇宫竟也成了他心中的家。
“太傅……”
楚陌言露在外面的手臂冻得通红,可他却恍若不知,只是紧紧抱着那个做梦都想见的女子不肯撒手。
苏柒若抱着楚陌言去了隔壁的厢房,苏红急忙端了炭盆送过去,又让苏白命人去烧热水。
莫言莫语已经抱了新的锦被过来,苏柒若接过顺手就裹在了楚陌言身上。
楚陌言却还是抱着苏柒若不肯撒手,就怕他一放开,眼前的女子就又消失不见了。
隔壁忽然传来一阵闷响,然后便是苏白的大惊声:“天哪,竟然塌了!”
方才她还在与苏红暗暗说主子大惊小怪,为了这么点小事从京城冒雪跑过来。
哪知这才没多久,那房顶竟真的塌了。
“太傅……”
楚陌言大大的眼睛里闪着疑惑,苏柒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没事,别怕,再去睡一会儿,等天亮了我们就走。”
楚陌言却怎么都不肯上床,就这么窝在苏柒若怀里,也不敢闭眼睛。
“睡吧,我在呢!”
苏柒若抱紧了坏里的人儿,轻哄着。
既是不舍得,以后她也不会再这样欺负他。
楚陌言本就很听她的话,她也不必非强迫他立刻改变什么,慢慢来就好。
这话让楚陌言安心了不少,熟悉的人和熟悉的味道都在身边,哪怕没有安神香,他睡得仍旧很安稳。
苏柒若靠在软榻上,也跟着阖上了眼睛。
这一路风尘仆仆,加上本就没好全的身子,也的确让她受了些罪。
屋内的两个炭盆一直燃着,温暖得让人沉浸在睡梦中,不愿起来。
二人这一觉就睡到了天大亮,苏柒若睁开眼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