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若起身走了出去,接过食盒道:“晚膳照往常那般摆,多加一碗蜜乳羹。”
“是。”
苏白没见到苏红的人,想问的事情也不敢问自家主子,便只好又退了出去。
楚陌言吃了几块点心又喝了一小碗粥,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羹匙,偷偷舔了舔嘴唇。
少年自以为隐秘的动作也没瞒得过苏柒若的眼睛,哪怕知道他意犹未尽,苏柒若也没再让人给他添什么。
这么多年习惯了饥饿,不好一下子吃的太多。
“主子,诗情和画意到了。”
“让他们进来。”
“大人……”
看着从外面走来两个俊俏的年轻公子,楚陌言下意识地将自己露出半截的手腕往桌子下面藏了藏。
“你二人服侍九殿下沐浴更衣,记得看看他身上的伤,仔细上药。”
苏柒若将药瓶放在桌子上,又朝楚陌言道,
“这二人是我府上的,他们不会伤害殿下,让他们伺候殿下沐浴可好?”
楚陌言揪着衣袖抿着唇看向诗情和画意,又看向苏柒若,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
楚陌言被带了出去,苏柒若便去了隔壁的乾清宫。
小皇上正伏在书案上习字,一笔一划,极其认真。
苏柒若欣慰一笑,好在这孩子能坐得住,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几分帝王之姿。
“大人。”
一旁侍候的宫侍先看到了苏柒若,忙躬身行礼。
小皇上听到声音赶忙放下手里的毛笔,眼睛亮晶晶地望向苏柒若,然后起身恭恭敬敬地朝苏柒若作揖行礼。
“见过太傅。”
“皇上。”
苏柒若回了一礼,然后才与小皇上说起让九皇子搬出冷宫入太学院的事情。
“一切但凭太傅做主。”
小皇上其实不太能明白冷宫的意义,左右也都是听太傅大人的。
至于她的那些个哥哥,她自己也都还认不太全。
因她是皇室仅存的女儿,平日里先皇对她极为严格,她一直跟在先皇身边,也没什么机会和哥哥们亲近。
苏柒若与小皇上说这事儿,本也是为了知会她一声,免得日后有人提及她不知道。
既是说清楚了,她便也没多停留,嘱咐小皇上早些休息后便离开了。
洗干净了的楚陌言换上暖和的新棉衣,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衣裳应当是内务府给别的皇子准备的,他穿上有些肥大,显得小少年愈发清瘦。
诗情留在内室替他拭发,画意端了一盆水走了出去。
“身上的伤如何?”
苏柒若担心楚陌言的腿被人伤了骨头,那就有些麻烦了。
画意皱着眉头心疼道:“都是皮外伤,只是……只是九殿下的手脚和耳朵上全是冻伤,身上也瘦的厉害……”
说着,画意的眼眶便红了。
他虽自幼卖身为奴,可苏家待下人想来宽厚,他又是跟着府里唯一的少主子,所以从未吃过什么苦头。
本以为这些皇子皇女们贵为皇亲贵胄,日子不知要比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强多少。
今日见了九皇子的身子,他瞧了心都跟着发疼。
满身的青紫且不论,就那还没有他手臂粗的双腿瞧着好似一碰就要断了似的。
那可是皇子殿下啊,却还不如苏府里最下等的奴才过得好。
“这几日你与诗情先留在宫里照顾九殿下吧!”
既然将楚陌言接到了青竹殿,那她就不能留宿宫里了。
本想等着楚陌言出来与他告个别,可宫门马上就要落锁了,她只能先带着奏折和苏白苏红离开,连晚膳都未用。
楚陌言一出来就四处张望着寻找苏柒若的身影,刚铺好了床铺的画意从殿内出来,朝楚陌言行了一礼。
“太傅大人出宫去了,留下奴等在此伺候殿下,殿下可要先用膳吗?”
少年晶亮的眸子忽然就没了神采,因为没有见到想见的人,楚陌言连那些他见都未见过的精致晚膳都没用多少。
画意还特意去值守的太医那里要了些冻伤药来给楚陌言抹上,然后便扶着楚陌言上了床,跪在脚榻边给他掖了掖被子。
床上全是熟悉的气息,楚陌言却有些不敢入睡,害怕这只是梦一场。
而去他还惦记着父君的忌日,因为碰上了太傅大人,他连点心都忘了去给父亲摆。
“殿下好好睡一觉,过几日身上的伤就全好了。冻疮上抹了药,可能会有些痒,殿下切记不可用手去挠,否则要留疤的。”
这样好看的孩子身上若是留了疤,日后嫁人便会遭妻主嫌弃,那多可惜啊!
这般想着,画意决定他晚上和诗情轮流守夜,仔细盯着些。
到底是自小在苏府长大的,诗情和画意两个人虽是下人,却与他们的主子一样善良。
“画意哥哥,我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