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若星身上那套洗得有些泛白的衣裳,苏柒若心疼不已。
这孩子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只是他心疼她手头紧,不愿意多花银钱去买衣裳首饰,她给了他银票他也不舍得花,全都偷偷给了影一,让他们拿去办事儿了。
林若星就那么两三套换洗的衣裳,每日换洗,难免有些变形发旧。
而且这段时日苏柒若一直在忙百花离陌的事情,便是过来探望林若星,也从未带他出过门。
这孩子体谅她,亦是从未主动开口说让她陪他出去过。
苏柒若愈发愧疚,便打算待林若星去街上做几套新衣裳,再买些首饰。
哪怕现在他做不成过去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满身高贵的苏家公子,那也是她苏柒若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弟弟。
她要报仇是真的,却也不能为了报仇委屈了身边的人。
更何况,这人还是她唯一的弟弟,这个世上仅有的与她流着同样血脉的人。
“不必了,姐姐这段时日辛苦了,有这时间还是好好歇歇才是。”
看着苏柒若眼底的乌青,林若星也是心疼。
她不知道姐姐最近在忙什么,但他也能猜到那些事情一定是和城主府有关。
如今她是城主府的未来家主,自是不能不管府中之事。
但他们身负血海深仇,却也不能不报。
如此,便只能辛苦姐姐她两头奔波了。
“我不累,正好我也许久不曾逛街了,去给你做两套衣裳。听说街头新开了一间首饰铺子,里面有不少从京城运来的东西,我们过去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
也不等林若星再拒绝,苏柒若命人给他拿了面纱便带着人出了门去。
林若星许久不曾出来,猛得走在街上,一时还有些恍惚。
在京城时,他因身子不好,家里人也总是不许他出府。
于是,他便央着几个姐姐偷偷将他带出门,当时他走在街上的时候,也是现在这般感受。
新奇,又有些无措。
苏柒若往林若星身边靠了靠,离他近了些才感觉到身侧人儿的身子没有了方才那般僵硬。
“待会儿我带你去做衣裳,然后我们去雪香楼用膳,再去街角的蜜饯铺子给你装些蜜饯果子,回去的时候再去那首饰铺子瞧瞧。”
苏柒若将一切都安排的很好,林若星自然没有异议。
姐弟二人一路逛过去,林若星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也不再执着于回京之事,倒是抱着手里的蜜饯吃的欢快。
“少吃些酸的,免得倒牙难受。”
苏柒若宠溺地看向林若星,轻声说道。
林若星眯着眼睛又吃了一颗梅子,然后还捏了一颗往苏柒若嘴里送。
“姐姐也吃一颗,很好吃的,不是那么酸。”
苏柒若不忍拒绝,便张口含住。
姐弟二人从布庄出来后就去了雪香楼,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跟着他们的那辆马车。
车上的男子面色苍白,浑身发抖,紧抿着的唇已经没了血色,吓得一旁的赵文萱也白了脸。
“离陌,许是误会也不一定,你别难过,这事儿还是要听苏小姐解释一番才好。”
赵文萱不相信苏柒若会是那样一个内外不一的人,可又不能否认,他们方才亲眼见到的那些。
一路跟着他们二人到雪香楼,不只是百花离陌,便是赵文萱也瞧得清楚,苏柒若待身侧的男子比百花离陌还多了几分温柔与宠溺。
那绝非是一朝一夕能装出来的,定是疼爱到了骨子里。
赵文萱劝百花离陌时,自己都没多少成算,心虚的不行。
百花离陌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失神落魄道:“我一直以为,她性子本就冷清,待我总算是有几分情谊,也较常人亲近许多。”
说着,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可我今日见了这样的她,才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她待我,远不及那男子,这份感情到底是我强求来的,怨不得她。”
都到了这个时候,百花离陌还在替苏柒若说话。
只是一向高傲的他,如今却像是蔫了的茄子,眼中再无半分神采,心如死灰。
他从来都不知道,心疼能将人疼成这样,好似死了一般。
“离陌,你别这样,许是有误会也不一定,我相信苏小姐一定不是那样的人。”
不知为何,赵文萱就是觉得苏柒若不该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若她真有心,以她的容貌气质和能力,完全不必非要舍了脸面入赘城主府,大可在外面置办个院子,娶多少个夫侍还不都是她说了算,又何必这般偷偷摸摸?
然而赵文萱这个旁观者清,百花离陌那个当局者却还在迷中。
百花离陌又摇摇头,垂着眸子看着被自己扣得发白的手指喃喃道:“同样是温柔,可她看他的时候和看我是不一样的。”
百花离陌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