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可折煞在下了,普天之下,谁不知苏老太傅德高望重,更是皇上的恩师。在下敬仰苏老太傅已久,如何敢欺负苏家的人?至于这位小公子,的确是在下眼拙,在下这便向公子道歉,回去后便命人送上歉礼赔罪,还望公子海涵,原谅在下的冒昧。”
张圆也顾不得身上疼不疼了,半爬起来就伏在了陆远脚边,一声又一声地说着求情的话。
她是见苏柒若没有要松口的意思,这才转而去求陆远。
陆远吓得往后缩了缩脚,苏柒若抬手将他挡至身侧,面无表情地看向张圆。
“你今日欺辱的是我苏家公子,因知苏府并非是那寻常百姓家,便自认误会,主动赔罪。若我弟弟并非苏家人,今日岂不是就叫起白白欺负了去?”
苏柒若长身玉立,目光清明,看向围观的众人道,
“南启国的律法并非只为保护世家大族,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百姓同样受到律法的庇护。今日张圆当众欺我幼弟,姓有周小姐相护,才未酿成大错。倘若被她欺辱的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岂不就叫她得了逞?”
她过往不愿意管张圆的事情,那是不想连累太女,但凡她一开口,这事儿便会上升到夺嫡之争。
但今日张圆欺负到了她的人头上,围观者众多,张圆先失了理,便是闹到皇上那里,也没有她错的道理。
既是如此,她倒不如把事情闹大,直接将张圆送进牢狱,也省得日后陆遥出门还要时时提防着莫要碰上这个祸害。
一旦被张圆认出,便是陆遥那夜没在张圆房里,声誉定也会受损。
说不定还会连累她那未出世的孩儿……
苏柒若打定了主意不会放过张圆,那这事儿便不能善了。
“去将京兆府的人找来,本官要状告张圆欺辱舍弟,意图不轨。”
右手一挥,隐在暗处的风雪便消失不见了。
张圆吓得身子一软,像是一滩烂泥似的重新趴回了地上。
她身上疼的厉害,那周晴下手极重,一招一式全都打在了她的要害。
但身上再痛,也抵不过心里的害怕。
三皇女昨儿还警告过她,要她日后莫要那般张扬,如今皇上正瞧着她们不顺眼呢!
今日若是苏柒若将她送去了京兆府,那自己日后可还有命活吗?
张圆也顾不得许多了,扶着一旁的护栏站了起来,红着眸子朝苏柒若道:“苏大人当真半点颜面都不愿给在下留吗?”
“张小姐许是不知,本官一向是个认理不认人的,且不说本官与张小姐素无往来,便是有所瓜葛,今日这事儿也不能善了。”
若张圆真的和苏柒若有几分情面,苏柒若下手定然会比周晴还狠。
“呵!你当真以为这南启是你苏家的天下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圆冷笑一声,不屑地嗤道。
三皇女说了,皇上最近不只是对她们有意见,对苏家也多有不满。
苏柒若不恼不怒,平淡的眸子里没有半丝波澜。
“你一个恶贯满盈的歹人,哪儿来的脸面说那番话?倒是本官该来问你,强抢民子,无恶不作,欺压百姓,为非作歹,你张家莫不是以为这天下是你们说了算了?”
“你……”
张圆怒目圆瞪,却反驳不得苏柒若的话。
相比于自己的臭名昭著,人家苏家可是百年清贵之门,便是真想往她身上泼脏水,也没人会信。
苏柒若身后的陆远看向她时,已经充满了崇拜。
他只听说过苏状元的威名,平日里这位嫂嫂在哥哥和他面前也极为温柔,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威风的她。
真不愧是当朝状元娘子,只几句话就把张圆那个坏女人给吓住了。
若不是不合时宜,陆远真恨不得给苏柒若鼓鼓掌。
嫂嫂好厉害!
“是啊!张圆作恶多端,甚至比几位皇女还嚣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娘老子才是咱们南启国的皇帝呢!”
“可不是嘛!都不知她往年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孩子,今日让她碰上苏府的公子,算她倒霉。”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苏府的人一向公正,说不定能一举除了张圆这个孽障。”
“那可未必,张圆背后站着的可是三皇女,若是太女殿下和苏家有意与三皇女为难,就凭着张圆往年做的那些恶事,早就对她动手了。能忍到今天,只能说明张家不好对付。”
“你不懂,张圆之前闹的那些事都被她娘老子帮着摆平了,太女殿下便是拿到了证据也无用,受害的人家收了张家的好处,也不会再说什么张圆的不是了。”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张圆能嚣张至今,也不是没有他人的纵容在其中。”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且不说那些都是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斗不过张家。便是你我,又有哪个真的敢与张圆对上。也就是苏家的小姐,才不将张圆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