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声音平淡,要不是这些山匪说了那句只要钱不害命,她也绝不会在这里好好旳与她们说话。
就这群乌合之众还敢拦她们主子的马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
山匪啐了一口,驱马前,大刀直指谷雨的眉间。
谷雨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摘下头的草帽横甩出去,几个回转间,那草帽便又回到了手里。
而马的山匪却已经跪在了地,大刀躺在地泛着银光,身后的马儿嘶鸣一声,两个蹄子抬起就要朝那山匪蹋去。
“大当家的小心!”
身后的人惊呼一声,那山匪头子还来不及反应,赶车的女子便飞身而起,跃马背,将那差一点儿落在自己脑袋的马蹄子转了个方向。
山匪头子刚放下心来,那女子便居高临下道:“世风日下,有手有脚,非要做这等子丢人现眼之事,真是枉为女子!”
谷雨嘲讽了两句,便又重新飞回马车,手下的缰绳一甩,两辆马车便在那群山匪面前顺利离开。
“这……这……大当家的,咱们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你没看见那赶车的武功有多高吗?不放她们走,还要留她们吃饭啊?”
山匪头子瞪着眼睛朝那人吼道,今儿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那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她们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有眼色亦不滥杀无辜,不然这群人早就不知死多少次了。
“可惜了!”
“可惜什么?那一看也不是个有钱的,走就走了。”
“武功那么高,该不会是江湖的人吧?”
“要是江湖高手,那咱们刚才可是得罪了人家啊!”
“瞧你那个熊样儿吧!”
……
众人争吵着往回走,心中最后的一点遗憾也没有了,只剩下了幸运。
她们这些人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够比得人家江湖大侠,那不是送死去吗?
“姐姐,刚才谷雨姐姐为何不直接收拾了她们?”
凌昱珩不懂,那些人不是坏人吗?为何谷雨还要救下那山匪头子,难道说还要放任她再去伤害别的路人吗?
“此处荒凉,定是少人之地,若那些山匪当真罪大恶极,便不会说出只要钱财不害性命的话来,既然她们只为财,便还不足一死。这事儿咱们管不了,还是交给当地的官府去处理吧!”
苏柒若清楚谷雨的心思,不过就是担心她在车,如今又是在夏国,不愿意多管闲事罢了。
若是在华国,谷雨和白露她们怕是早就出手了。
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做事儿还是得多考虑几分。
苏柒若发现,谷雨虽然话多,但心思还是挺剔透的。
“在华国乞讨的那大半年,我见识过了很多不公之事。我一直以为夏国要比华国好,可如今看来,外头并不如我所想那般。朝中那些官员们只会报喜为自己邀功,这样的事情母皇根本就不知道。”
凌昱珩一直都认为自己的母皇是个好皇帝,若是她知道了这些山匪经常掳劫过路商旅,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人性使然,便是再好的皇帝也不敢保证自己国家的每一个民众都是向善的。只要能一心为民,多培养一些好的官员,便是偶尔冒出些祸害来,也不能否了君主的能力,亦不会乱了盛世。”
水至清则无鱼,到了哪里都是一样的。
“姐姐,你真好。”
凌昱珩抿着唇笑道,她是他见过最好的人了。
“你怎么就认为我好了呢?你就不怕我当初救下你是有所图谋吗?”
苏柒若刮了刮凌昱珩的鼻尖,笑着问道。
“我第一眼看见姐姐就觉得姐姐是个好人,珩儿相信姐姐。”
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信任。
“皇家的女儿哪儿有几个好人呢?”
苏柒若淡淡一笑,这倒是实话。
“姐姐就是好人,比我皇姐她们都好。”
凌昱珩固执道,想到了自己的那些皇姐,他又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把他骗出皇宫的人。
“我这次之所以被人转卖到夏国,就是被我的皇兄所害。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我一直以为他是真想对我好的,从来都没想过他会害我,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说到这件事,凌昱珩心里就十分难受。
这会儿想起来了,才将自己如何被骗出皇宫的事情讲给了苏柒若听。
那人之所以接近他,也不过就是为了利用他想得父后为他赐一门好婚事罢了。
外头赶着马车的谷雨也竖着耳朵听得认真,这个小乞丐竟然还是个皇子,真是令人意外。
不过想到他动不动就爱告状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