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昭阳公主生死未知,送亲使团,包括昭阳公主的一应服侍人员,也不敢擅离职守,而是秉承就近原则,在甘宁关内扎营等候。
如今昭阳公主接回,自然还住此前吴世维准备的简单行宫。
而贾琏,则是被吴世维等人,拉着赴他的接风洗尘宴。
宴席之间,各种恭维夸赞自是不必多说,贾琏最关心的,还是瓦剌方面的情况,以及朝廷对瓦剌的态度。
得知朝廷和瓦剌两方,在互相扯皮厮磨了几个月之后,还是决定两相安好,如今瓦剌的使臣“宋野王”还在甘宁关内之后,贾琏也暗中松了一口气。
原来,对瓦剌是战还是安抚,在漳河滩事变之后,大魏朝堂也分两种声音。当然,主和的还是大部分。毕竟鞑靼联合西番的阴谋还在实行当中,此时若与瓦剌翻脸,于大势不利。
而当昭阳公主平安归汉的消息传回京城之后,即便那些主战的声音也小了,朝廷终于统一了意见。
而瓦剌一方,虽然对于大魏杀了他们最得力的王子而恼怒,终究还是不得不考虑利害关系。
相对于大魏,其实瓦剌人最害怕的,还是鞑靼。毕竟败给魏国人并不算什么,魏国人大概也瞧不上千里戈壁,一片荒凉的漠北。
但是鞑靼不同,一旦给了鞑靼可乘之机,瓦剌就有被鞑靼彻底吞并的风险!
所以,瓦剌王重新派遣的使臣,在甘宁关与大魏的使团扯了半天皮,最后在窥知魏国方面已经完全做好进攻瓦剌,替大魏公主复仇的准备之后,也不再揪住自家王子的死亡不放。
如今,两国的谈判进程,已经差不多恢复到了漳河滩事变之前的程度。
这对贾琏来说,也算是好消息。
虽然他也渴望战功,特别是要是能够一举平定瓦剌,那等功勋,说不定都能够让他成功恢复祖上的荣耀!
但是贾琏却很清楚,时机未到。
他如今根基还太浅,即便发生这样的大战,他能主事的几率太低。这可不是当初在王子腾帐下,仗着荣国公孙子的身份,可以四处捞好处时候。
边边角角的战功,那些大老们不好意思和晚辈争,让了也就让了。
涉及到足以封公封侯的战功,谁会让?谁有资格让?
贾家如今刚刚成为皇亲国戚不久,贾琏自己也才继承爵位。还有很多夯实基础的事情要做。
贾琏心里盘算过,眼下对他最有利的是,凭借此番保护昭阳公主的功劳,回到京中,再得些好处,并暗暗巩固自己的地位和实力。
等到过些年,边境局势改变,而他也有了更多的资本,到时候大魏再兴灭瓦剌之战……
到了那时,即便他还是不能执掌帅印,到底单独领一军,应该是没问题的。
而若是现在爆发与瓦剌之战,要是成功了,他却不能在其中捞到足够的好处,那不是枉费昭阳公主一番心意,白在大漠上殊死一回了吗。
“贾将军!”
壮硕的汉子提着一个酒坛子,直奔贾琏的面前。
贾琏抬眼一看,笑拱手道:“朱参将……”
“别,老朱现在可不是什么参将了!当日我不尊钦差大人号令,私自带兵去追敌军,却遭到埋伏,致使手下将士死伤惨重!
若不是陛下念在我还有几分战功的份上,早就砍了我的脑袋了。
诺,如今老朱已经被贬为一个区区副指挥使了。”
朱参将的声音,粗犷中带着明显的郁闷。显然,从一个将军,被贬为一军指挥使,还是个副的,对他打击很大。
但贾琏看了看周围的人,心中却知道这甘宁关众将早形成了圈子。朱大河虽然被贬为副指挥使,但是显然吴世维等人并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副指挥使看待。
否则,今日这接风宴,可不是一个副指挥使有资格入席的。
“朱将军不必气馁,以将军之勇勐,朝廷和众将有目共睹,将来官复原职甚至更上一层也不过时间而已。
倒是我还要向将军说一声抱歉。当日将军派人救援,我因为肩负保护公主职责,手中兵力又不足,所以只派了少许骑兵前去营救将军,是贾琏对将军不住了。”
朱大河哈哈一笑,“哪里的话,贾将军当日的神机妙算,用兵如神,我早打听清楚了。
还是那句话,俺老朱少有佩服人,你绝对是一个!
至于什么抱歉的话,那就不必再说了,当日中了埋伏我就知道事情不妙,派人求援也就是随便一试。没想到贾将军还当真派人来救我,若非有贾将军派来的那支骑兵掩护,当日我也没那么容易从包围中杀出来。
没别的说的,这算是老朱欠你一个大人情,以后有什么事用得着俺老朱的,尽管开口便是。”
朱大河说着,与贾琏示意一下,便抱着探子海饮了几大口,喝完还将坛子递给贾琏,让他也喝。
贾琏轻轻一笑。
这个朱大河倒是有点意思,他说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