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在边市多驻留,第二日贾琏陪着昭阳公主在乌托城闲逛了半日,晌午略作休息,便领着人马起身往甘宁关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他向朝廷汇报昭阳公主平安的奏疏,却是以比他脚程快得多的速度,飞快的传回京师。
大明宫,南书房。
当宁康帝接到贾琏的加急奏疏之后,不由得一拍龙桉,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旁边服侍的几个大明宫内侍,见到宁康帝这番反应,都不由得跟着露出一抹笑意。
自从那瓦剌王子谋逆作乱以来,差不多快两个月了,就没见陛下如此高兴过。
聪明些的人,已经大概猜到一点什么,到底身份卑微,不敢有所表示。
倒是戴权胆子大,此时将笑脸凑上前,问道:“陛下因何事这般高兴,何不说出来,让奴才们也跟着乐呵乐呵?”
作为皇帝身边的近侍,察言观色是第一本领,其次是审时度势。
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时候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如此才能站的高,坐得稳。
跟了宁康帝几十年,戴权早已将宁康帝的脾性摸得十分清楚,并且很会迎合,否则他也不可能做到大明宫掌印太监这个职位,并且被宫内外人员,尊称为“内相”。
果然,宁康帝此时正想要宣泄心中的畅快之意,便坦然说道:“贾琏方才传回消息,他已经从大漠返回汉地,并且成功救回公主,此时他正护送公主,向着甘宁关赶去。”
戴权闻言大喜过望:“这么说,公主殿下不日就将平安归来了?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实在是可喜可贺呀……”
或许是因为戴权的反应略显夸张,宁康帝不由得撇头瞅了他一眼。
倒也没有和他计较。
没有人知道,这一个多月,他这个皇帝过的有多么焦心。
堂堂天朝上邦,竟然被一个藩属国的王子算计!
若是其中没有和亲这件事还罢了,他还可以威严的坐在龙椅上,将一众文武大臣贬斥一通,以正龙威。
但是,其中涉及到他的女儿,这件事他无论怎么着,也甩不开干系。毕竟,若是他不点头,谁敢将她的女儿送去和亲?
更别说,昭阳公主还是太后的心肝宝贝,甚至是精神寄托。
以致于这段时间,他不但要想方设法的平息朝野之间的不利言论,并且每次去未央宫请安的时候,还要面对太后那深邃冷漠的眼神。
尽管之前甘宁关的吴世维等人便上奏说,公主或许并无大碍,到底没人敢给他一个确切的消息。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连他都觉得,贾琏和昭阳公主二人,大概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准备,若是昭阳公主落入瓦剌或者鞑靼的手中,他该用什么手段,才能平安的接回女儿。或者,是别的对大魏朝堂,能将不利影响降到最低的,任何方式方法。
在如此情况下,贾琏突然传回消息,说已经平安的带回公主……
还有什么是能够比这更让他高兴的消息?
若是公主,甚至是包括贾琏,此番都平安归来的话,那么认真讲,这一次的事情,对于大魏朝廷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死了千余出使瓦剌的官兵、杂役罢了!
甚至,相比较起来,敌人,死的更多。这么论的话,朝廷不但没有丢失脸面,甚至,反而可以将此番事件,渲染成大涨国威、军威的事件!
涉及这种大政方针,宁康帝知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因此即命将朝廷的柱石——四位阁臣一并请来,共商良策。
君臣一番合计,随着差事分派下去,宁康帝心情更加愉悦。
微伸手臂,候在旁边的戴权便立马上前,给他轻锤肩膀,并笑道:“等到公主殿下平安回京,陛下也算是能和太后娘娘交代了。
呵呵呵,说起来,这贾将军,还真是陛下的良将,此番可是为陛下立了大功了。”
戴权和京城很多权贵暗中都有交情的。虽只是利益往来、互相利用的关系,到底也算是人脉。
其中类似贾府这种曾经权倾一时的顶级名门,自然也是他巴结的对象。
虽然多年前情况就已经反转,是贾府一直在巴结他,到底这份良好的关系一直存在。
更别说,如今贾家出了贵妃,又出了一个入皇帝法眼的年轻臣子,未来前途未可限量,他自然也要重新审视贾府的地位。
而且,之前贾琏在京中的时候,对他也很是客气。
他看的出来,贾琏也有与之交好之意。如此一来,他自然就更乐意助贾琏一把。
不过毕竟身处特殊的位置,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夹带私货,只是这么漫不经心,又合情合理的提了这么一句。
宁康帝闻言,果然一下子就将思绪落在贾琏的身上。
他当然知道,此番使团能够保存,甚至朝廷的体面能够挽回大半,首功必是属于贾琏。
甚至宁康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