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到底比薛宝琴少了几分活力与红润。
就是如此不染纤尘的女孩,此刻就站在贾琏的面前,彷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直是令贾琏心里直呼难以招架。
“琴妹妹不必如此。”
没有接薛宝琴手里的玉佩,贾琏给了少女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看向薛家二老爷,解释道:“世叔想必是误会了。
当时我初至此地,身无分文,是故才拿随身的一块玉佩出来典当。
琴妹妹也是不愿意看到旁人相欺于我,所以才出手相助,既帮我解了围,又让我成功典当出了银子,可算是一下帮了我两个忙。
说起来,我才是该好好谢过琴妹妹才是呢。”
说着,贾琏作势站起来,对着薛宝琴微微一拱手。
薛宝琴登时后退一步,仰头看着贾琏,此时心里最直观的感受是,琏二哥哥,好高大伟岸啊……
薛家二老爷见状,为贾琏的气度折服,深叹道:“即便如此,此物既是贤侄随身之物,想必平时也很喜爱,万不是小女可以窃为己有的。”
“无妨。休说此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情我愿的买卖。
便不是如此,今日初见琴妹妹,我作为表兄,便是将之相赠也是理应之事。”
说话间,看薛宝琴双手举着辛苦,便一手托起她的一双小手,另一手将其伸开的十指缓缓覆合,温言笑对:“没关系,琴妹妹拿着吧。”
宝琴面颊微微一红,悄悄缩回双手。
“此事世叔便不必再多言了,不过小物尔,值得什么。”
见贾琏真心如此,薛家二老爷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嘱咐薛宝琴向贾琏致谢之后,停顿了半晌,给儿子薛蝌一个眼神。
薛蝌见状,沉稳的从怀里掏出先前父亲交给他的东西,恭恭敬敬的呈送到贾琏面前。
看贾琏疑惑,薛家二老爷解释起来。
“贤侄或许也知道,我薛家商队早在三日前,便已经抵达城外。
一直未能进城,盖因那节度府的纨绔仗势欺人。
今日若非恰巧碰到贤侄替我们解围,我薛家商行不但损失严重,而且连琴儿的名节,只怕都要毁在那无耻小人的手里。”
薛家二老爷,看了一眼面色微微泛白的女儿,抱拳道:“为了表达对贤侄的谢意,这三千两银票,还望贤侄一定收下。”
贾琏早看清薛蝌手中展开之物了,是几张制作精良的银票。当头一张,便是京中最大钱庄,大通钱庄开具的银票,单张数额便高达一千两!
这样面额的银票,即便是大钱庄,也是极少发行的,并且通常只会发行给有实力,有信誉的人或者家族。
毕竟银票最大的好处,便是易于携带,使人不必将笨重的巨额银子,从东带到西,从南带到北。
缺点也很明显,最主要的一个便是,大多数银票都只能到固定的城市,固定的钱庄兑换。因为只有这样,钱庄内部才好对票,防止造假和冒领。
说实话,对于薛家酬谢他,他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这薛家二老爷这么大气,一出手就是三千两。
他记得,曾经的贾琏捐了个州同知,也才不过花了一千两银子而已!
沉默了片刻,迎着薛家三人的目光,贾琏摇头道:“这银子,我不能收。”
“这……咳咳,贤侄,我知贤侄是高风亮节之人,只是今日若没有贤侄,我薛家商队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货物。
这也是我唯一能够向贤侄表达感谢之意的方式,还请贤侄务必收下!”
薛家二老爷有些急切,竟要站起来拜请贾琏收礼。
他这一拜异常真诚。以他这一趟所花下的血本,若没有碰到贾琏,就算这乌托市只扣押他三成货物,他也至少要多损失一两万银子的货物。
更别说,那纨绔还想沾染琴儿!
贾琏制止了薛家二老爷的客气,言语却还是不改变分毫。
“这些银子,我实不能收,也不会收。”
贾琏端坐在上首,语态平和。
“先不说薛贾两家,自开国定鼎以来,已累计了近百年的交情。至今我还听人说起,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便说当世,我贾家二太太,与薛家族母之间,也是至亲的姐妹。
而我的夫人王氏,更是薛家族母嫡亲的侄女!
如今薛姨妈看在这番行下,不嫌弃我贾家鄙薄,带着一双儿女,千里迢迢入京,与我们毗邻而居,时常过府与我家老太太谈笑作趣。
这是何等信任与通家之好?
如今我不过是恰逢机缘,在能力范围之内偶然帮助了世叔一回,便向世叔索要报酬,那不但贬低了我的为人,也贬低了我薛贾两家累世的交情,更辜负了,薛姨妈对我们贾府的信任。
若我今日真的收了这些银子,只怕回京之后,我家老太太知道了,也会骂我见钱眼开,重小利而轻大义。
此事,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