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宁荣街,贾琏直接进来宁国府,找到贾政,准备将自己的事情,说与他知道。
毕竟贾家还要忙着盖园子,如今贾赦、贾珍等人都不在了,他也要离京,接下来家族的大小事情,可就只能靠贾政一个人支撑了。
时值贾政陪着族中之人座谈,明日就是贾珍的出殡之日,一家子的人,大多都来了。
听了贾琏的陈述,他们对于什么公主和亲没太大的感觉,唯一在乎的,只有贾琏的圣眷,似乎又回来了!
也是,作为家族的爵位继承人,贾琏的荣辱安危,直接关系到家族的兴衰成败。
之前那些对贾琏不利的风声,可是令他们也很紧张。
此时听说贾琏居然又被皇帝委以重任,那自然说明贾琏的圣眷仍旧,他们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了。
贾代儒抚须笑道:“好好,看来咱们家将来的成就,就全寄托在琏哥儿一个人的身上了!
老夫在这里有一个提议,之前我们不是商议族长的人选,一直没个头绪嘛。
依我看也不用多考虑了,全族上下,能够担当起这个重任,带领家族重现国公爷辉煌的,也就只有琏哥儿一个人了。
所以,这个族长,只有琏哥儿来担任,才是最稳妥的。
大家觉得如何?”
贾代儒作为贾家第二代,硕果仅存的几个人之一,又是贾家族学的掌舵人。
他老人家还是有些威望的,因此当着众人这般提议,大家都认真思考起来。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若是贾琏是长房的人,不用贾代儒提议,他们所有人都会支持贾琏当族长。
但是很可惜,贾琏是二房的人。
长房担任族长的职位,这可是贾家一百年未曾改变过的规矩,如今要改的话,一时还是有不少人存有疑虑。
想来最不乐意的,应该就是贾敬了。
所以,大家都看向如今长房嫡系,唯一存在的男丁贾敬。
没办法,谁让长房血脉凋敝呢。
宁国府的基业,大家都可以答应,由尤氏肚子里的男丁来继承,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所有人都没道理反对。
但是贾家族长,他们可不愿意让一个还没见天的孩子来当。
就如国不可一日无君一般,族,也不可一日无长。
别的不说,单等尤氏的孩子长大,都至少要二十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难道贾家都要将族长之位空悬吗?
看见所有人看他,贾敬的面色也为难起来。
一边是长房的荣耀和尊严,一边是宁国府的现状。
拒绝的话,这些人肯定会要求他留下来,重新担任族长的职务和责任。
但他连国公府的基业都不要的人,又怎么可能让一个虚有其表的族长职务,给禁锢住了追求大道的脚步?就在贾敬左右为难,难以应声的时候,另一个族老贾代修咳了一声,说道:“族长,自太祖以来,就一直是长房担任。
如今我们贸然改了规矩,只怕祖宗怪罪”
贾代儒顿时看向这个老伙计,皱眉问道:“可是如今宁国府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
若是按照之前的说法,从宁国府近派子孙之中挑选一个人过来承嗣,老夫二话没有,自然是承嗣之人当族长。
但是如今的情况下,珍哥儿尚且留有血脉在世。
我们之前也都商议定了,只要珍哥儿媳妇这一胎诞下男丁,便由他来继承宁国府的家业。
这都没问题。
但是族长不一样。
族长关乎我一族,共计二十房人的利益。宗族祖产和祭田的打理,每年的祭祖事宜,族中子弟的帮扶救济,这些都要族长来署理。
难道,这些事,也要等到十多二十年之后,长房血脉长大了再考虑?”
见贾代儒加大了声量,贾代修也不客气道:“传承序列不可废。
便是从宁荣二公论,也是宁公居长。自古以来,长房为尊,这是传承之法。
所以,让二房继承族长之位,于礼法不符,传出去,也会惹人耻笑。”
贾代修这话一说,很多人都暗暗附和。
这些人,多半都是宁国公的后裔。
贾家二十房,除却还在南京的十二房之外,在京的八房,可都是宁荣二公的后裔。
所以,先不说长房二房之分,且论宁、荣两个字,他们也不愿意看到,荣字,彻底爬到宁字的上头。
贾代儒是荣国公之子,他当然赞成族长由荣国府接任。
但是贾代修,作为宁公之子,自然不会答应。
这就是两位族老互相争执,深层次的利益和荣誉的考量。
眼见家族众人又要进行异常激烈的辩论,贾敬终于发话了。
“两位族老的话,我觉得都有道理。
眼下我宁国府的现状,确实不适合再把持着族长的重担。
所以,我有一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