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不妥。”
就在贾珍上蹿下跳的撺掇着贾母等人制裁贾琏的时候,贾政沉吟半天,这般说道。
“琏儿如今身份毕竟不同了,对他动用宗法,实为不妥,我们还是当好好劝说,晓以利害才是。”
贾琏对贾政一向还是比较尊敬的叔侄二人一直没什么大的矛盾。
而贾政一直以家族代表人物、掌权者自居,家族的强盛时刻挂在他的心里。
若是动用宗法惩戒贾琏,弊端太多。需要开宗祠,请族老到场。
就算能成功制裁贾琏,最直接的可能也是让贾琏从此与家族离心离德,甚至四分五裂,互相仇视。
除非,他们能把贾琏身上的爵位也剥夺掉
这是很困难的事。
除非贾琏完全得罪了皇室被皇帝放弃然后他们再暗箱操作一番,倒是有可能让皇帝把爵位从贾琏身上剥离,转赐给他
休说这其中的可操作性,即便能,那也也会落个落井下石,图谋侄子爵位的名声,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
苦心经营了几十年,别的没挣到,唯独有点不错的名声。名声就是他最重要的东西,胜过一切,包括爵位。
所以,贾政觉得不能得罪贾琏。
贾府以孝道治家,贾政是长辈又是国公之子,他的话,贾珍也不敢不听至少表面如此。
所以虽然觉得贾政的话,说了等于没说,屁用没用,他也只能勉强附和。
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知道派了多少波人出去打探消息,终于听说贾琏回府了。
“快,快去叫他过来。”
贾母等人慌忙不迭。
贾琏恍若不知道贾母等人都在等他,直接策马进了东跨院,回到家里。
“二爷”
院子里的氛围一如贾琏所预料的阴沉。丫鬟、仆妇们大多侍立在正房外面的走廊上,看见贾琏回家,晴雯香菱等忙迎上前来,目光中带着担忧和问询。
贾琏就势摸了摸香菱的脑袋,问道:“你们二奶奶呢?”
“二奶奶在屋里,平儿姐姐陪着呢。”
贾琏点点头,也不与她们解释什么,直接进屋。
果然几间屋子都阴沉沉的,连空气中都蕴含着眼泪的味道。
内屋也是乱糟糟的,柜子上、桌子上,零星一些打点好的包裹。撩起纱帐的香榻上,美人身着单薄的衣裳趴在枕头上,低声的抽泣在他进门之后逐渐变得明显。
床边,平儿给他行了个礼,平静的退到一边。
贾琏走过去坐在床边,目光一直瞧着榻上发髻凌乱,不饰妆容的凤姐儿。
她整个趴在温软的床上,苗条却凹凸有料的身材嵌入被褥之中,越发显得几分唯美。
说实话,如此浑身上下透露出柔弱无助的王熙凤,是很难见的。
王熙凤正等着贾琏告诉她结果,却发现贾琏坐在身边半晌不说话,没忍住回头瞅了一眼。
微微红肿的眼睛,再也没有往日的凤威,一张鲜艳霸道的脸,此时也是泪光点点。几缕打湿的头发附在脸颊上,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贾琏见她瞄一眼就快速趴回去,不觉有趣,因一手搭在她香软的肩头,感受她抽泣颤动的身子,一手撩过她粘在脸上的几根发丝,笑问道:“这是哭了多久了?瞧这可怜见的模样,哪像咱们的凤二奶奶。”
如此时刻,贾琏还在打趣她,令王熙凤心里暗恼。
她扭了一下身子,表示对贾琏的不满之后,方翻身坐起来,摆烂道:“东西我都收拾好了,随时都能离了这儿,绝对不会影响琏二爷的光明前程。
从今往后,你就可以和那公主双宿双栖了,再也没有人可以碍你的眼。
还有小大姐儿,我要先带走,她还那么不能没有母亲的照料,等你什么时候想起了,并且还认她是你的女儿,你再派人来接她就是了”
王熙凤本来想要说些坚强、无情的话,却越说越心酸,豆大的泪珠忍不住从眼中滚落下来。
美人落泪,分明是很凄婉的画面,不知道为何,贾琏却有点想笑。
大概是脑海中这娘儿们抄着手骂人的印象太深刻了。
毕竟是几年的枕边人,贾琏眼底的笑意很快被王熙凤接收,她十分生气,又悲伤不已,于是也不想和贾琏多说,就想要下榻。
贾琏伸手拦着:“果真不和我过了,这么绝情?”
“二爷,老太太、老爷太太还有珍大爷,都在荣庆堂等你过去呢。”
窗外传来丫鬟的传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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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心中一紧,她当然知道贾母等人叫贾琏做什么。
她方才有让平儿派人去探听贾母等人的态度,得到的反馈,令她很哀伤。
虽然能理解贾母等人对太后的恐惧和无力,但是她也由不得不伤心。多年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