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贾府第五代草字辈的子弟似乎尿急了,推开门出来,一眼看见站在院子里,觑着眼瞧他的冯飞和昭儿等人,他立马打了个冷颤。然后果然就看见走廊一头的贾琏,吓得他差点尿都没憋住,颤巍巍的道:“琏二叔……”
然后才想起提醒里面的人,“琏二叔来了!”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群人连忙赶出来,伸头一看果然是贾琏过来了,顿时争相把脖子一缩,不想让贾琏瞧见他们的正面。
贾珍也很快就钻了出来,看见面无表情的贾琏,他也有点不好意思,讪讪的道:“琏兄弟你来了啊……那个,大家聚在一起,没什么事,所以在这边解解闷子……”
薛蟠自来熟的大笑着走过来,道:“咱们玩的正痛快,琏二哥来了正好,咱们一起高乐高乐……”
看薛蟠上前来拉贾琏,其他人都宛若看傻子一般的看向薛蟠。
人家老爹还躺在里面呢,你叫人家来陪你高乐?没这个忌讳就罢了,你也要懂得察言观色啊,你看人家的样子,像是要陪你高乐的么?
贾琏不动声色的避开薛蟠的拉扯,心说,若非看在你母亲和妹妹的面上,老子一脚给你踹到底下的树上去信不信。
终归贾珍看贾琏神色不对,忙笑道:“是哥哥的不对,琏兄弟不要生气,咱们这就散了,这就散了……”
贾琏却又摇摇头,对贾珍拱手道:“珍大哥言重了,因为我父亲的事情,珍大哥和大嫂子忙前忙后,帮了我多少的忙?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如今事情大概都忙完了,珍大哥在这边解解闷子,也是情理之中,小弟自是能够理解的……”
“哈哈,琏兄弟客气了,那些都是应该的,谁叫我们是一家子的兄弟呢。”
贾珍看贾琏这般给面子,面上顿时笑呵起来。
就是嘛,怎么说他才是这一辈的老大,是族长。他主动承认做的不对,是给贾琏面子了,与之同时,贾琏也要给他面子。
琏兄弟果然是能处事的人。
却听贾琏又道:“只是,这酒却实在不该带来。不说我父亲的灵柩还在此地,就说这里是家庙,后面老祖宗们都在这里看着呢。珍大哥说是也不是?”
贾琏以正理压来,贾珍也倍感压力。正好看见那已经喝得半醉的邢大舅搂着薛蟠的新宠“玉爱”出来,他连忙道:“本来只是随便聚聚,哪里想过吃酒,咱们送殡出来,又哪里来的酒呢?
只是,刑大舅偏要吃酒,还说他有本事弄得酒来……他是长辈,我们做晚辈的也不好违逆他,所以……你不知道,做哥哥的我可是一点酒也没吃的。”
贾珍将胸口拍的邦邦响。
这口锅,一定要找人甩出去,否则他这个族长在长辈的灵前吃酒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可大大的不妥。
此时薛蟠也后知后觉的道:“对对对,就是,咱们都是陪着邢大舅的,除了他,咱们可没有本事弄酒来。”
“就是就是……”
一时间,不论是贾府的子弟,还是那几个亲戚家的,都将锅甩给邢夫人的亲弟弟,邢德全。
而且越说大家越镇定自信,因为在场,确实只邢德全吃了个面红耳赤,一眼就看得出快吃醉了的样子。
邢德全人醉,心可没醉,见众人如此,他顿时大骂道:“你们这群囚攘的货,方才求爷爷告奶奶的让老子弄酒,现在倒是一个个推得干净,我呸,一群没卵的怂货!”
邢德全自持身份,骂了众人一回,又笑看着贾琏,笑道:“哥儿也莫恼,酒是我带上来的,我是想着,大家伙为了姐夫的后事,都忙了那么久了。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所以帮你酬劳酬劳,呃……”
打了个嗝,邢德全继续道:“你放心,总共就只两瓮,咱们吃完了就散,不会耽误事情的。”
邢德全一副贾琏至亲长辈的口吻。
在他眼里,贾琏就是他外甥。天大地大,娘舅最大,贾琏还敢对他这个舅舅如何不成?
瞧众人对贾琏这般惧怕,他越发有意在众人面前张扬地位,因此冲众人道:“走走走,咱们再来几局,正好把剩下的酒吃了。
囚攘的,赢了老子的钱就想走了?”
贾珍看邢德全故作这般主场的样子,心里鄙夷的很。这傻大舅,穷哈哈一个还喜欢装腔作势,方才就那两瓮酒钱,还好意思找他报销!
不过,现在贾珍自然不会和邢德全争这个,心里反而很高兴,他也想看看,贾琏这下还能怎么说?
邢夫人到底还是名正言顺的大太太,是贾琏的嫡母。邢德全,也就是贾琏的舅舅。
亲舅舅带头干的这件事,看你还怎么发火。
贾琏心里本来没有生气的,因为他对贾府这帮玩意儿的脾性,十分熟络,甚至他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若非刚好撞见,贾琏管都不想管。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