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贾政和贾珍都愣了愣。
以水溶的身份,哪怕与贾琏一见如故,也不必要将姿态摆的这么低吧。
况且上次水溶来吊唁贾赦,他们两个也是相陪的,虽然水溶是和贾琏说了些他们不大感兴趣的话题,但是也不至于就让他们两个如此亲近呀。
难道真的是他们老了,看不懂年轻人的世界了?
贾琏自己也有点意外,但是并不大在意。
他知道他确实和这个水溶只见过一次,或许是以前的他在贾府都属于半边缘人物,整日游手好闲。而水溶,年纪比他还小,也是在前两年才刚好继承的王位,所以此前他们没有见面的机会。
但在上次见面之前,肯定是互相有所耳闻的罢了。
至于水溶口中所说,他的雅见卓识,大概就是上次接待他的时候,闲谈之间偶然论及一些天文地理之类的话题。许是他不经意的说漏了几点他从后世带过来的“科学观点”,所以才会让水溶觉得耳目一新,有所斩获吧。
但是贾琏深知这个时代的人,对于这些未知未解事物的愚昧和无知,他可不认为自己抛出一点与众不同的观点,就能令水溶这般身居高位的人拜服!
水溶有此表现,也许主要还是因为他自身的谦虚,或者是看他是个有点能力的人,所以想要结交他。
就如他之前结交那顾家公子顾丹枫一般。到了他们这等地位的人,结交多半都是往下的,因为只有比自己地位低的人,才好收为己用。
于是,自认为看穿水溶套路的贾琏,心里不以为意,面上却还是配合的露出荣幸的神情,对水溶拜道:“王爷谬赞了,臣下才智中平,只有些粗鄙的见识,上次在王爷面前肆意妄言,已属于孟浪之举,深恐有污王爷尊耳。
故,臣下实当不得王爷如此赞誉。”
水溶听见贾琏不尊他上回的交代,仍旧一口一个臣下自称,便知道贾琏仍旧对他持有戒心。
他能够理解贾琏的这种谨慎,并且因此再高看贾琏几分。
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倒也并没有太在意,今日这样的场面,本来就不是交朋友的地方。
于是从怀中摸出一块晶莹剔透,绽射宝光的绿玉,一手托着,一边说道:
“上月匆匆一见,未得备一信物,以表你我初见之谊,深为憾事。今日我且将此物赠与世兄,还请万勿推辞。”
贾琏一听,心里下意识的一皱眉,心说,这情节,不是该对着贾宝玉才能触发的吗?
他又不喜欢玩男男这一套。
况且,他也不喜欢什么玉石玩器这一类的东西,每回得了,多半也是转手就送人或者转卖了。
不然贾赦书房里那般多的玉石和古董,他也不会只让凤姐儿挑几样喜欢的她留下,就全部让孙再人拿出去,实时变现……
“此玉出自一块西域的宝石,被我偶然得之,故命府上巧匠切割雕琢而成。
实不相瞒,弟与世兄一见如故,所以想请世兄得闲之时,常到寒舍光会光会。
我已经吩咐鄙府门房,日后只要世兄持此玉到我府上,可不必让人通传,直接来找我。”
水溶笑呵呵的说着,将三分之一个巴掌大的厚重玉佩,递至贾琏的面前。
贾政和贾珍更是讪讪不敢开口,不知道贾琏有何魔力让水溶这般看重。
听他的意思,岂不是说,拿了这块玉佩,以后就可以随便进北静王府了?
贾琏也是连忙弯腰拜道:“此物太过贵重,臣下愧不敢收,还请王爷收回为是……”
贾琏也有些摸不着水溶的意思了,若说只是客套,他也没必要做的这么全啊。贾琏相信,换一个人,只要是在这封建社会下长大的,受过三纲五常教育的人,被水溶如此对待,只怕已经起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了……
水溶似乎早知道贾琏会拒绝,等他回话之后,立马便道:“我知世兄并非俗人,自然不以俗物为要。以此微物,不过略表你我之友谊。
世兄若是不肯收,只怕是嫌弃小王微薄了。”
水溶话说到这个份上,贾琏要是再不接,就有落水溶面子的嫌疑了。
所以旁边的贾珍和贾政,急的一个劲儿给贾琏使眼色。
贾琏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深深一拜,“恭敬不如从命,王爷既这么说,臣就恭领了。”
说着,接过了水溶手中的玉佩。
一入手,贾琏便知道这果然是件上品的玉器,再观其通透的材质,即便是贾琏,也能知道此物价值不菲。
最重要的是,玉佩的正面正中,还用铭文镌刻了一个“水”字……
只此一个字,便足以让这块玉佩,成为一件重要的信物。
如此,贾琏都不由得珍重几分。
水溶却不管贾琏心里的想法,他见贾琏接了东西之后,面上越发高兴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