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账是算不清楚,一宗又一宗,王婉之拳如雨下,也喜极而泣,滴下眼泪。
谢傅任王婉之打着,见她掉眼泪,更是紧张,忙道:“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王婉之破涕一笑,像个小女孩一般就扑到他的怀中去,深情叫了一声:“兄啊”
温香软玉入怀,兰麝味儿钻近谢傅鼻腔,直沁心脾,低头一张美丽动人的脸映入眼中,不禁深深陶醉。
谢傅道:“我快忍不住啦。”
王婉之手指高刮了谢傅鼻子一下,嗔道:“你呀,真是败兴。”
谢傅苦笑:“这姿势,让我怎么忍嘛。”
王婉之瞧看,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身子侧偎在他的胸膛,一双藕臂就勾缠在他的脖子上,倒真有点勾人的样子。
双颊泛起红晕露出腼腆,微开樱桃小口,露出洁白瓠齿,掩饰着害羞古驿道:“真忍不住啊。”
谢傅一个劲的点头。
“你这么正派的人,我可不相信。”
王婉之撒娇额将光洁的额头抵在谢傅深具轮廓的下巴,样子甜得腻人,又娇得魅惑。
王婉之撒娇谁受得了啊,神仙也要叫声我要当凡人。
谢傅感觉自己就像一头挣断铁链的万年凶兽,露出狰狞可怖来,见神杀神见佛杀佛,为祸人间。
王婉之立即感觉到什么,触电般的从谢傅身上弹跳开来,睁着圆眸看着谢傅,好凶!
谢傅有些尴尬的抖了抖外袍衣摆,“我都跟你说我忍不住了,你偏不信。”
王婉之掩嘴轻轻一笑,灯光下这皎洁素影优美迷人,嘴上哄道:“今晚真不行,你再忍一阵子好么,等到守孝期满,一定好好”
谢傅尬笑:“我知我知,谁叫你变着法来诱惑我。”
王婉之嗔道:“谁诱惑你了!”
谢傅瞥了此刻千娇百媚的王婉之一眼,干脆闭上眼睛。
王婉之朗声道:“燕语上茶,让谢相公好好除除躁气。”
门外传来呀的一声。
谢傅低声道:“燕语在偷听啊。”
若是有心掠气,周围十丈的人根本无法藏匿,只是谢傅根本没有这番想法,加之整副心神都在王婉之身上,一时倒是不差。
王婉之督促一句:“燕语,没听见吗?”
“是,小姐,我这就去。”
一阵轻轻脚步声渐隐,王婉之道:“一会你可不要取笑她,这丫头脸皮薄。”
谢傅笑道:“燕语脸皮还薄啊!”
王婉之道:“再大大咧咧终究是个女儿家,你就给她留点面子。”
“你如此体贴身边人,当你的身边人真好。”
王婉之好笑:“你又有什么好羡慕的。”
谢傅道:“我想当你的狗腿子啊。”
王婉之打了他一下,“又来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贫嘴。”
谢傅哈哈大笑:“我有多贫,你还不知道吗?老头,你以前可是一点都不介意的。”
王婉之轻轻一笑,在书信往来中,彼此都把对方当做一个心性洒脱随意的老顽童。
所以任何话题可谈,无话不谈,屎尿屁这样下鄙的话题也都谈过。
这是一种奇怪的关系,没有面具,以内心真面目交流。
而就算夫妻之间,有些话题却也要避嫌。
不过此刻是男女情人关系,好像又遮上一层朦胧的纱,不知道是进步还退步。
有进步有退步吧,若只是元镜先生,是知己也需以礼相待,她与谢傅之间,这男女之别倒无需太过讲究。
王婉之走近,笑道:“傻瓜,怎么还闭着眼睛。”
谢傅应道:“还心动着呢,再缓一缓。”
王婉之闻言低头一看,呀的一声,“你要吓死人么,哪个小娘子见了还不落荒而逃。”
谢傅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婉之细若蚊吟:“我知道什么啊。”说着骤然冷声道:“你闭嘴就是,过!”
“哦,原来你也会害羞啊。”
王婉之苦笑一声:“等茶来吧,把你火气给浇一浇。”说着垂眸默念起文道普安清心真言来。
她端坐着,手作莲花法印,脸上红晕腼腆渐消,神情平定没有半分尘俗之气,宝相庄严教人不敢迫视,圣洁若普渡大众的观音大士。
谢傅也默念起佛门楞华经来。
无声中,谢傅睁眸站了起来。
王婉之听到声音,也轻轻睁开眼睛,神情自若的朝谢傅腰间看去,见他已经收刀入鞘,问:“干什么?”
“撒尿。”
王婉之听着粗鄙字眼,忍不住一笑:“我知道你是谁,你不必无时无刻提醒我。”
曾经两人讨论过关于市井鄙语的由来,其实就是直接通俗易懂的艺术精炼,而如果要用上雅语,往往需要一系列拖沓的表达。
人人皆懂,面向大众的东西,才能一直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