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刻的谢傅来说,此刻如同置身于茫茫黑暗的大海之中,对于周围环境一无所知。
不管如何,总不能傻傻站着让人活捉,只得摸索着离开,先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再说。
秀灵疾步而来,这是秀云方才慌忙的点上灯火。
“秀云,发生什么事了。”
秀云轻拍胸口,一阵后惊后怕道:“刚才看见一只赃郎,可把我吓死了。”
秀灵切的一声:“赃郎有什么可怕的,我还以为进贼了呢。”
秀云撒娇道:“我就怕赃郎嘛。”说着还得意这瞄瞄,那瞅瞅,表现的很忌惮的样子,顺便掩饰自己的慌张。
秀灵倒是很兴奋:“赃郎在哪里,看我不打死它。”
看着秀灵翻箱倒柜的,秀云心中一阵庆幸,还好没让公子躲在屋里,要不那藏得住了。
“好了,别找了,应该是从窗口逃走了,我给夫人拿红签沧海,秀云姐,你去看夫人有什么吩咐。”
燕语见秀灵疾步返回,主动问道:“秀灵,出了什么事。”
秀灵一笑:“有个郎!”
司马韵雪心头咯噔一下,燕语惊呼出声:“什么郎?”
“脏郎。”
脏郎也就是蜚蠊,蜚蠊在民间有很多别称,茶婆虫、偷油婆、滑虫、黄贼……
反正没有一个好听,小娘子见了最恶心讨厌了。
燕语松了口气,切的一声:“这有什么可怕的,我要是见了,一脚踩扁送它去西天。”
司马韵雪忍不住扑哧一笑,干这么些肮肮脏脏,偷鸡摸狗的事,还真是脏郎一只,脏郎二字配你,还真是恰如其分啊。
秀灵见夫人发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讨好夫人,开口道:“这东西讨厌的很,我要是捉住,定用纱线捆起来,吊在灯火上面烤。”
燕语讶道:“这么残忍?”
司马韵雪却道:“好办法。”
燕语闻言立即调转话风,“看来夫人也讨厌脏郎,那再残忍都不为过。”
王婉之道:“别郎啊郎了,不用干活吗,还不快去开炉烧火。”
……
谢傅这边,什么都看不见,只得一边轻脚无声行着,一边双手摸索着。
手上摸索周围门柱墙窗栏杆等建筑来辨认环境。
心中唯一担心,别摸到王夫人房内去就好,所以有扇门的地方绝对不进去。
最好能摸到一颗树,爬到树上去最安全。
树呢是没摸到,脚下倒是蹭到一截石门槛,谢傅双手的又摸索了一下,是一圆形石门,而且十分宽大。
一般这种门都是作为院子大门,园子大门。
加之感受到有凉风迎面而来,谢傅料定这是出院的石门,就一脚跨了出去。
出了门,谢傅走了几步就不太对劲,脚下明显能够感受到是铺着地砖,而且没有路径草地,双手也摸不到任何东西。
应该是一个宽敞的大厅,突然脚下一空,就掉在水里去了。
还好谢傅脚下一直小心翼翼,并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来。
谢傅心中纳闷,大厅之内怎么会有池子呢,若说是水系景观,却为何光秃秃的没有景观布置。
谢傅沿着水池摸索起来,摸到池壁,台阶,立即知道这水池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大富大贵人家用的浴池。
这池子就浴池来说大,十几个人共浴没有问题,池底呈倒锥行,边缘浅,中间深。
这样的设计也是为了靠壁休息,水深的地方可以濯发。
沐为濯发,浴为洒身,洗为洒足,澡为洒手。
贵夫人小娘子沐浴洗澡起来,可有很多雅趣,也是平时消遣之一。
若遇夏时,肌不离水,可戏水半天。
谢傅摸索着准备起来,突听外面传来悦耳的交谈声。
谢傅一惊,怎么到这里来了,该不会是来洗澡的吧。
不是说要在房内沐浴,三更半夜怎么又跑到这里来。
好似我往哪里走,你们就往哪里逮,该不会是串通好了,专门戏弄欺负我这个瞎子。
这当然只是埋怨,漫说王婉之不是这样的人,就是王夫人也不会拿自己的清白名节开玩笑。
声音就在门外不远,这会要爬出来已经来不及了,先潜在水里再说。
好多他眼睛虽然失明,这本事还在,闭息潜在水里数个时辰都没有问题,这个澡总不会洗几个时辰吧
轻轻脚步声和衣裙窸窣声在空荡而寂静的大厅响起。
王婉之、司马韵雪、燕语三人先走了进来。
抬头可望天际星空,如同身处院子一般开阔,一轮明月高高悬挂,月光无遮直泻而下,在平坦的石砖铺上一层清辉,无灯胜有灯。
凉丝丝的晚风吹得池水泛起微微涟漪,池中一轮水月朦胧粼粼。
燕语兴奋道:“月色真美啊,我都忍不住与月郎共浴。”
王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