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你可知道我当日从禁地背出来的女子是谁?”
“是谁?”
“王夫人。”
秀云再次惊呼:“啊!王夫人为什么会在禁地内?”
谢傅应道:“我也不清楚啊,但显然这件事,王家不想别人知道,秀云,此事你定要守口如瓶,若是乱嚼舌根,必招来杀身之祸。”
秀云吓得连连点头。
谢傅把事情说清楚,说严重,就是要让秀云明白,一句闲话都不准提。
“秀云,这里是王府吗?”
“谢公子,这里是婉园,以前是王夫人住的地方,后来小姐住在这里,不过小姐很少在婉园住。”
“丧事在什么地方举行?”
“在正府。”
“我想洗个澡。”
“谢公子,你刚刚醒过来,方便沐浴吗?”
谢傅直接下床来,在秀云面前自由行走,表示自己一点事也没有。
秀云见状,应道:“那好,我去给你准备热水。”
谢傅又道:“秀云,方便给我准备一套白色素服,一条束发白绫吗?”
“谢公子,你不是王家人,不必如此装束。”
“以示庄重悲哀。”
谢傅沐浴一番之后,换上白色素服,白绫束发。
夜晚降临,谢傅离开婉园,来到王家正府,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是拒客时段,灵堂还有人在,谢傅不便冒然出现打扰,便静静站在屋嵴之上,眺望灵堂。
灵堂之内燃着白烛,幽幽冥冥,四壁垂着白练,挂着白色帷幔白练。
正中摆桉焚香,两侧堆冥马祥鹤,簇花瑞草,前方一个奠字,一排悲悯肃穆。
两道女子身影跪在一侧守灵,一身缟素,身披麻衣。
其中一人,身材消瘦异常,不是婉之又是何人。
说实话,王左通死了,谢傅一点都不悲伤,但是看见婉之一动不动,宛如死寂的身影,心头顿时悲伤起来。
因为爱的人悲伤而悲伤。
一直等待夜深人静,谢傅才轻轻走到灵堂门口。
王夫人见半夜时分还有人来,朝门口望了过去。
映入谢傅眼中是一副新寡之美。
绝色的脸,眼神略带忧伤,加之一身缟素陪衬,冷冷的却又分外动人。
谢傅对着王夫人道:“我来为王阀主上柱香。”
一动不动,死寂一般的王婉之听见声音,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
王夫人不答,对着王婉之轻声说道:“婉儿,你认识吗?”
这声婉儿让谢傅冷冷的心顿时多了几分温暖,她虽然失去父爱,却重获母爱。
这让谢傅觉得他进入禁地最大的收获就是把她的母亲带出来。
此刻她的母亲是鲜活的,是真实的,是温柔的,在这最艰难的时刻,陪伴在她的身边,与她共度煎熬。
而且,婉之还有他!
王婉之点了点头,泪水就滚滚滑颊滴落。
谢傅心痛无比,他很想紧紧的抱住她,跟她说,不要伤心,你还有我。
可谢傅只是端庄肃穆的走进灵堂,给王左通上了一炷香,然后走到这对母女面前。
“王夫人,节哀顺变。”
王夫人冷澹的点了下头。
“王小……婉之,节哀顺变。”
谢傅的声音明显不同,透着呵护温柔。
听见谢傅的声音,王婉之压抑在心头的悲伤情绪,反而泄洪一般控制不住。
此时此刻,她很想扑倒谢傅的怀中,尽情的痛哭一番,向他倾述悲伤:傅,我好伤心,我没有父亲了。
但她只是跪着一动不动的流着泪。
谢傅也好想抱抱她,碍于礼节,他只是蹲了下来,紧紧的握住王婉之的双手。
紧紧的握住!似乎要为她分担悲伤与痛苦。
王婉之只是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夫人站了起来,澹澹道:“我去更下衣。”
“多谢夫人。”
王夫人没有应声,迈着清冷的步伐离开。
王夫人刚刚离开,谢傅再也控制不住,将这个可怜的人儿紧紧搂在怀中。
“傅……”
一声傅,王婉之便趴在谢傅胸前,嚎啕大哭起来,泪如雨下。
谢傅轻拍她的后背:“哭吧哭吧,尽情哭吧。”
两人就这般紧紧抱着,恨不得时间快点流逝,早日忘记悲伤。
直到王夫人回来,两人还紧搂在一起。
王夫人轻咳一声,提醒两人这是灵堂。
谢傅看见王夫人一脸冷若冰霜,很是不悦,连忙松开手,却又有点不舍的紧握王婉之双手:“节哀……顺便……”
王婉之点了下头,止住眼泪。
谢傅致歉的朝王夫人点了下头,疾步离开。
王夫人深深的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