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他了。
谢傅柔声道:“我也刚好要回去,一起走好吗?”
说着他踏出一步,这一步很重,重得他的脚步盖过那些喧杂的声音,王婉之尝试性的跟着踏出一步。
谢傅又踏出一步,王婉之跟着踏出一步。
谢傅声音飘来:“这是东七街,跟平时一样热闹,左边是买豆腐的大婶,右边是宏伟楼,门口人进人出,依然是这条街生意最好的酒楼”
王婉之循着谢傅的声音,跟着他的步伐,虽然眼前一片漆黑,奇异的是脑海中竟浮现出一幅景象来。
她的脚步竟渐渐轻快起来,似走到梦中一样。
谢傅不停歇的说着话,说得口干舌燥,稍微停顿下来润了润嗓子。
王婉之竟追问道:“到哪了?”没有谢傅的声音,她立即又回到那个无尽的黑暗中去。
谢傅连忙说道:“前面来了一辆马车,离我们大约有十丈,我们站一边去,一步两步三步。”
王婉之跟着谢傅移动到一边去,一会儿就感受到马车从身边经过。
就这样行着,谢傅嘴巴都快说干了,刚刚停了下来,王婉之立即问道:“到哪了呢?”
谢傅正要应话,王婉之闻到味道:“老胡包子铺,怎么越走越远,这不是回家的路。”
已经离开乌衣巷的范围了,也可以换句话说,离开了她的家。
谢傅没有回答王婉之的问题,而是问道:“饿了吗?”
王婉之没应声,她不太想跟他说话,现在只想回家去。
谢傅扫了两旁的饭馆,这边没有什么大酒楼,都是招呼一些贩夫走卒的小饭馆。
大部分饭馆还是很热闹的,充满着市井烟火气,不过鉴于王婉之目前的特殊情况,谢傅还是挑选了一件看上去特别冷清的小饭馆。
“前面有间小饭馆,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吧。”
王婉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傅道:“我肚子饿了,一整天没吃东西。”
王婉之这才开口:“走吧。”
谢傅没有说话,不过脚步依然很重,重到王婉之能够听到。
时而遇到前面有人迎面而来,素来谦让的谢傅却颇为霸道的挥了挥手,示意来人让到一旁去。
这番姿态像个嚣张跋扈的公子哥。
踏入小饭馆,谢傅似乎闻到家乡的味道。
一对老年夫妻愁眉苦脸,正在唉声叹气,旁边还有刚刚摘下来的招牌。
看来是生意太差,想要关门歇业。
这对老年夫妻看见有客人走了进来,显然很是惊讶。
老头反应过来之后,一脸歉意道:“公子,很是抱歉,小店已经关门歇业了。”
谢傅笑道:“进门是客,哪有赶客走的道理。”他主要闻到了家乡的味道,要不然也不会强求人家。
老妇上前道:“两位还是走吧,要不然待会有人要找你们麻烦。”
谢傅问道:“是何道理,我吃个饭,别人就要找我麻烦。”
老妇一番解释,谢傅这才知道,原本这间小饭馆生意十分红火,客人络绎不绝,后来周边的小饭馆看不顺眼,就联合起来,每天轮番上门找茬。
慢慢的客人越来越少,生意一落千丈,刚刚才把招牌摘下来,打算今天歇业。
谢傅扭头看向王婉之:“这些刁民,你是不是该管一管。”
王婉之没有回答谢傅的问题,冷淡道:“走吧。”
老头突然说道:“今天我就招呼公子最后一个客人,也算有个圆满结局,老婆子开炉。”
“公子,你想吃什么?”
谢傅看了一下摘下来的招牌,“就吃扬州炒饭吧。”
“好。”
谢傅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让王婉之能够辨认方向:“坐下吧。”
王婉之听声走去,谢傅一旁小心伺候着,待看见王婉之稳稳坐了下来,这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炒饭声。
谢傅滔滔不绝的跟王婉之介绍起这扬州炒饭来。
说到兴致处,王婉之似烦了他的声音,冷冷打断道:“我知道。”
元镜先生曾在书信中跟她说起扬州炒饭,惹得她神往,特意去品尝了这道扬州名食。
不知道是不是山珍海味都吃过,这扬州名食并没有让她惊艳,说实话,比谢傅做的那些饭菜差远了。
一会之后,老头端上扬州炒饭。
谢傅像个小孩子一样,哇得一声:“好大一盘啊,粒粒金黄,跟一盘金子一样。”
不知是不是谢傅说得生动,王婉之感觉有香有色。
“大叔,劳你再拿一个盘子一双筷子过来,我要分一半给我家娘子。”
谢傅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王婉之,王婉之并无否认,也没有出声,只是神情依然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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