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道:“那你先回去写完,写完之后,我再帮你看。”
朱明笑着讨好道:“都这么晚了,你先帮我看,看完之后,我立即回去写。”
谢傅淡道:“你现在回去写,再晚,我等你就是。”
朱明无奈,只好回去写字。
谢傅一直等待亥时三刻,才见朱明走了进来,交上今日作业。
谢傅看着这作业写得歪歪曲曲,心中叹息一声,朱明都不知道这纸有多贵,平时他都不舍用,算了,这一百遍也算写完。
朱明见谢傅皱眉的样子,解释道:“我尽力了。”
谢傅也没多说什么,笑道:“信拿来吧。”
朱明闻言,人立即活了起来,忙递过纸张。
谢傅看完纸上内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位小姐倒是个趣人,这五等好友之说,让谢傅对她印象大好。
朱明见谢傅发笑,连忙问道:“谢傅,上面说什么,你又笑什么?”
谢傅看向朱明,这小姐的才情趣味,你大字不识几个,能搞得定她。
朱明见谢傅不说话,又督促一句。
谢傅这才将纸上内容念了出来,顺便解释道:“她说她在寻这五等好友,我刚才说的第一就是好天,第二就是好地。”
朱明道:“我听着怎么怪怪的,这天、这地怎么当朋友?”
谢傅笑了笑,文人风雅均是如此,特意就此向朱明解释一番。
朱明听完,虽然不能全部明白,还是稍微了解了一点,嘴上问道:“那三四五呢?”
谢傅道:“这三四五可要由你来说了。”
朱明尴尬一笑:“你刚才说的,我还搞不太明白,还是只能有劳你了。”
谢傅提笔回复,一边向朱明解释,“这第三,我觉得是好书,无需神来之笔,一字一词一句均能让人探索不尽。”
朱明应道:“这文人也太多弯弯肠子了,刚才说的是天和地,这会就变成书了。”
谢傅解释一句:“与书为友,一向都有这个说法。”
“这第四我觉得是好曲,好曲求知音,风声雨声涛声,鸟声笑声吆喝声,深巷清晨唤卖声,声声皆是曲,动人心弦。”
朱明“哇”的一声,“这你们都能想出来,这第五呢?”
谢傅笑了笑,“这第五是好时,得好友时肝胆相照,得美人时洞房花烛,得子为人父母时,高堂安康高寿时,皆是人生好时,焉能不乐。”
朱明夸奖道:“谢傅,你太能说了。”
谢傅谦虚道:“这一些前人道尽,我只不过拿来用之。”
说着看见朱明欣喜神情,心中暗忖,这女子有此才致,自然不俗,与朱明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别说结为夫妻,耳鬓厮磨,就是作友清谈,只怕也难,我先替朱明试一试她,若是清高不群,就此作罢。
“我帮你再添一友。”谢傅说着写下这第六,美人情,月下美人妆,花下美人羞,枕边美人眠,帐内美人啼,个中情趣令人神往忘魂。
谢傅搁笔,朱明立即拿起纸张,高高兴兴离开,问都没问,谢傅就是说了,他听了也是云里雾里。
不知不觉已到子时了,谢傅特意找了块木头,写上朱明二字,写完之后将字雕刻出来,二字就这样镶在木板上。
用纸来供朱明练字,实在浪费,日后就让朱明对这木雕字攀摩就好。
隔日,白鸽如约而至。
兰甯展开书信,一手拈着樱桃塞入檀口中,一边聚神看着书信。
这樱桃素来有“春果第一枝”之称,是极为昂贵的食品,却是陆公子早晨特意派下人送过来。
这种奢侈水果,娟儿见了也嘴馋,跟着偷食几颗,兰甯倒也没有责怪。
兰甯看着看着,嘴角翘的更弯了,这三四五与她所想虽有小别,却更是在理,这会反而感觉自己所想狭隘,当看到第六,却忍不住轻“呀”一声。
娟儿正吃着樱桃,听见小姐发出怪声,好奇望去,只见小姐脸红红的,也不出声,那神情更是怪怪的。
娟儿好奇朝纸上望去,当看见那些妆啊、羞啊、眠啊、啼啊等字眼,立即破口骂了出来:“好个轻薄登徒子,原来是心怀鬼胎,想要……想要……占小姐便宜。”
先有思春,后有美人情,倒是来意明显,兰甯将纸张折起,看向池水红荷,这红荷娇艳夺人,何人不喜何人不爱呢,看着看着,脸上红晕倒是渐渐散去。
嘴上轻轻道:“这来青楼的男人,又有哪个单为谈文论诗,不想占我便宜的,遮遮掩掩的无非是你来我往的虚情假意,这位公子字中或许有些无礼轻薄……反倒是有几分真性情真风流,说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算对我的……扑哧。”说着倒是娇笑起来。
“啊!”娟儿想不到小姐会说出这样一番颠倒黑白的说辞来,这可就是无来由的偏袒了,“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