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白脸窝十分寂静,夏儿轻轻推开谢傅房门,小声唤道:“谢公子。”
蹑脚来到床前,床上却空空如也,谢傅还没有回来。
就这样夏儿等了一夜。
直到天蒙蒙亮,谢傅却是一夜未归。
小姐要起床了,夏儿必须回去,就在显眼位置留下字条。
——谢公子,小姐要杀你,快逃。夏儿留。
这小娘子也不怕字条被别人看见,最后让澹台鹤情知道是她通风报信。
夏儿倒没有想太多,心里只牵挂谢傅性命安危。
……
谢傅和澹台文望从秦楼走了出来,昨夜太晚了,却是在秦楼过夜。
澹台文望和谢傅说说笑笑,十分兴奋活跃,皆因他昨日在牡丹娘子那边算是勉强过关。
这是澹台文望头一回靠着自己的能力得到牡丹娘子的垂青,这种自豪感满足感实在难以用言语形容。
两人来到澹台府门口,又恰好撞上前来澹台府的杜如泉。
“澹台公子。”
杜如泉见到澹台文望,客客气气的打了声招呼之后,好奇的把目光移动到澹台文望身边的谢傅身上。
谢傅面对杜如泉的目光,倒是礼貌微笑回应。
澹台文望对杜如泉却不屑一顾,应都不应一声,在他心中,这杜如泉与窑子里的窑姐没有什么两样。
杜如泉谦让一旁,让澹台文望两人先行,看着浑身散发酒气,衣冠不整的两人,不屑的冷哼一声,“沐猴而冠,粗鄙就是粗鄙,就算穿上文人的衣衫,也是人模猴样。”
杜如泉顿了顿衣服,走了进去,他这个样子才叫做文人。
澹台文望并不知道这澹台府也有一场大戏在等待两人,谢傅倒是察觉到今日家丁奴婢目光神情有点异样,却也没有多想。
澹台文望和谢傅进入书房,另外一边就有下人通报孔管家知晓,若是平时,孔管家立即就前来慰劳一番,不过此刻却匆匆前往东园,通知小姐来亲眼见识谢公子的风雅气度。
杜如泉直接走进东园,一路上偶遇府内下人,客气的对他叫上一声杜公子,这让杜如泉大为受用,看着这阔大的院子,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会成为这座府邸的主人。
他昨日回去之后,左思右想,只觉是澹台鹤情对他的考验,像她这样身份地位的女人,又怎会轻易被男人折服。
女人嘛,就算澹台鹤情这种强势的女人也少不了故作矜持含蓄。
澹台鹤情何以到现在还孤身未嫁,就是那些男人都没有勇气向她表白。
他需大胆一点,先冲破那道难以跨越的身份鸿沟。
杜如泉却不知道这些下人在他走远之后,却流露出轻蔑不屑的表情来,一个靠女人吃软饭的男人罢了。
杜如泉路上遇见澹台鹤情的婢女华儿询问一番,告知澹台鹤情在书房。
杜如泉点了点头,朝书房走去。
澹台鹤情每日用过早膳之后,都会先来到书房,直到过了辰时,才会外出。
这已经养成习惯,毕竟澹台家这么大的家业,布业生意遍布五湖四海,这天一亮,就是一天的生意琐事。
要维持这份富贵繁荣,可不似穷人想象中那样终日玩乐享受。
杜如泉来到书房门口,澹台鹤情坐在大案前,聚神翻看账本,她离开苏州有好些天,最近澹台家的生意情况要过目一番,才心中有数。
澹台鹤情聚精会神,丝毫没有察觉到杜如泉的到来。
杜如泉看着端庄高贵的澹台鹤情,心头有一股以弱凌强的冲动,这样一个手握财富大权的女强人,倒在自己怀中,轻声细语,那是怎样一种满足骄傲的滋味啊……
杜如泉见澹台鹤情久久没有发现自己,不好直接出声打扰,就咳咳一声。
澹台鹤情闻声抬头望来,微微一讶。
杜如泉露出引以为傲的笑容,对此澹台却收回目光,低头继续翻看账本,嘴上淡淡道:“杜掌柜,你怎么来了?”
虽然有的时候她会和杜如泉一起回府商量生意上的事,也算做做表面功夫给外人看,整个冷若冰霜,谁还信她是艳名在外的小鹤夫人,尽管一身污名,但澹台鹤情素来洁身自好。
而实际上澹台鹤情并不喜欢杜如泉不请自来。
杜如泉提了提手上的药包,“在回苏州的路上,我看小姐一直咳嗽,特意给小姐捉了些药。”
“哦,你先坐一下吧。”
杜如泉找了个位置坐下,无声中酝酿了一会,刚想开口,澹台鹤情突然朗声道:“华儿,给杜掌柜倒碗茶。”
很快华儿便送来一碗茶,杜如泉喝着茶,不时看向澹台鹤情,对比自己,似乎她对账本更感兴趣,终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你还要忙多久?”
澹台鹤情并没有抬头,嘴上应道:“这些账目,我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