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自己手上拎着的旅行包,一时接不上话来,徐恒尴尬的笑了笑,“好长时间没见,我请你去喝点东西,咱聊几句。”
我没有说话,点头答应,跟在他身后去了附近的咖啡馆。
坐下许久后,我的精神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久别重逢这种事情,没经验,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因着眼前的人,脑海里又被迫将从前那些事情过了一遍。
“那个,”徐恒摩挲着双手,低声问道,“你还是在做教育这块吗?”
“是啊,不做这个干什么去,你呢,还唱歌吗?”
“我,早不唱了,那玩意挣不了钱,养不了家,现在在银行工作,忙是忙了点,至少能养家糊口。”
曾经将唱歌当生命一样爱着的人,现在却称它为那玩意,怕是倒退个几年,自己都会扇自己几巴掌吧,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他戴着婚戒的左手,开口道,“你结婚了?”
他下意识的把左手缩了起来,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是的,结了有三年了,孩子都两岁半了。”
“孩子两岁半?”我在心里算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对,就算我数学能力再差,也能算出来这中间的时间差。
“嗨,我和我媳妇儿领证领的早,婚礼办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在她妈妈肚子里了,也算是她间接参加了自己爸妈的婚礼。”
说到孩子,徐恒的表情立马柔和了起来,我不由笑了笑,“我猜你家宝是个女孩子吧。”
“是的,你怎么猜到的?”
“从你脸上的表情看出来的呗,从前上学那会子,你就经常说,喜欢女孩,希望以后我们……”说到这儿,我停了下来,那些关于曾经的我们,说过的,做过的事情,立下的承诺,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与现实再无关系,提及都算是一种越界。
徐恒明白,所以只是笑笑,便当做翻了篇,“你呢,你的另一半……”
“我,还单着呢,一个人逍遥自在。”
一阵短暂又尴尬的沉默后,徐恒看着我,表情认真的说道,“安歌,一直想为当年的事情向你道歉,当年是我不好,做了让你伤心的事情,但我和李佳真的没有做他们说的那种事情,我……”
“徐恒,关于你们俩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听一个字,也觉得完全没有听的必要,不是心里憋着火,或者想要选择逃避,只是单纯的不再关心,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何必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你的那些事没有影响到我现在的生活,我过得很好,你不需要有负罪感,因为对我来说,你并没有那么重要,明白吗?”
这些话从嘴里说出来,刚才被放鸽子的那种窘迫和失落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心情豁然开朗。
原来,那些憋在心里没有宣泄的情感,真的还是需要那么一个出口,不吐不快。
告别了徐恒,我走在街上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自认不是个大度的人,看到他如今的样子,内心多少是有那么一丢丢幸灾乐祸的意思,毕竟,谁愿意看到伤害过自己的人,过的比自己好呢?
光面堂皇的话,谁都会说,就让我保留内在的小肚鸡肠吧。
坐火车回到家,是第二天傍晚,山枫站在火车站出站口等我,远远看着我,就一脸窃笑,待走近,也不接我手里拎着的东西,直接揽过我的胳膊,嘀咕道,“怎么样,见老情人的感觉如何?”
“什么老情人。”
“还跟我装傻,昨儿电话里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徐恒,你的初恋情人,我说的没错吧?”
看她一脸诡异的笑容,我就忍不住想笑,论八卦,女人永远是冲在第一线,“是见了,我把他骂了一通,很爽。”
“别介,干嘛要骂人家,这都多少年过去了,真是的,人家有对象了么?”
不用说,我也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什么初恋再相逢,重燃爱火的戏码,在我这儿是打死也不存在的。
我把东西塞到她手里,鼓着腮帮子,佝偻着做了个挺肚子的动作,“他,现在长这样。”
“啊,怎么会这样,我可是见过照片的,以前多帅一人,不过胖点也没关系,胖点有福,实在不行,还可以减肥吗,重点是发量怎么样,发际线有没有变高?”
“这倒没有,大小姐,您就别操心了,人家早就结婚了,孩子都两岁多了。”
“啊!”山枫感叹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之意,“没劲,还以为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故事发生,想着我们安歌的春天终于要到了呢。”
“期待我的春天,不如期待一下你自己的,阿姨可比我妈要着急多了。”
“她着急她的,我又不急,我可不想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跌份儿。”
“就是,着急干嘛。”
“我问你啊,他真变成那样了啊,油不油腻?”
“说实话,有点儿。”
“你是不是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