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浩然只给穆扬灵传回来一句话,“我已平安。”
穆扬灵将这句话反复读了三四遍,这才肯定自己没看错,她伏在枕头上忍不住“哇哇”哭出声来。
吓得一旁的儿子睁开了圆溜溜的眼睛,他扭头看了母亲片刻,然后也跟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立春和谷雨急得团团转,“四奶奶您快别哭了,您还在坐月子呢,而且四爷平安无事是好事啊。”
“是啊,是啊,您看小少爷都跟着您哭得脸都红了。”谷雨心疼的拍了拍孩子。
穆扬灵就上前抱起儿子,将他揽在身前使劲儿的哭,“儿子,你爹总算是还活着,你说他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都说让他记得给你取名字,却偏偏还是忘了,忘了取名字也就算了,但你出生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多说两句?就捎回来这么一句话,等以后他回来了,你一定不准叫他爹,得让他给你赔礼道歉才行……”
立春和谷雨对视一眼,都只当穆扬灵是高兴坏了,摇摇头,两人就出屋去了。
立春去厨房看穆扬灵的中餐,而谷雨则去打水来给穆扬灵洗脸,文翠就急忙跑来,“四奶奶怎么样了?”
立春一愣,笑道:“文翠姐来了,我们四奶奶好着呢,您怎么这么问?”
文翠上下打量着两人道:“你们骗谁呢?刚才婆子过去报,说四奶奶抱着三少爷大哭,差点没把我们大奶奶吓得摔到地上去,偏我们二少爷身上不太好,大奶奶这一时分不开身,这才叫我过来看看的。”
立春和谷雨一凛,问道:“二少爷身上不舒服?”又忙解释道:“我们四奶奶是收到了四爷的信,心里高兴这才抱着三少爷哭的,二少爷前儿不是还好好的吗?还闹着要跟我们三少爷玩呢。”
“谁说不是?”文翠强笑道:“但现在热夏,江南天气有些反常,可能是昨儿在小花园里吹了风所以一直流鼻涕,一直哭,也就是二少爷哭声小,你们这才没听见。”
“既然四奶奶没事,那我就放心的过去回话了,你们这两天好好照顾四奶奶,没事别往我们院子里去,免得过了病气,大人还不要紧,你们院里可还有一位小祖宗在。”
立春和谷雨闻言立马应下,谷雨打水回来的时候就将小宝生病的事告诉了穆扬灵,“孙大夫怎么说?”
“孙大夫说是邪风入体,虽然没有大碍,但孩子身体娇弱,特别是二少爷又是早产儿,所以要格外的小心。”
“既然如此,你就去告诉大奶奶,就说我这边不用她多加操心,让她全心全意的去照顾二少爷。”
谷雨应下,穆扬灵又让立春叫护卫通知范子衿齐浩然报平安的信到了……
范子衿只让人回了一句“知道了“,人压根没过来,因为他也收到了齐浩然的信,甚至还比穆扬灵的信长很多,这让他颇为惊喜,自然不愿意为了看一句话跑那么远。
研墨很想提醒自家爷,表公子虽给他写了长长的信,但一半的篇幅用来说了正事,另外一半则是表公子在不停的炫耀自己当爹了,并拜托自家爷要多照顾表公子的家眷,他实在没明白一句话没落着的公子有什么好骄傲的。
范子衿也不过骄傲了那么一下就把心神放在了正事上,齐浩然现在已经“逃出”了刘大黑和林满的围攻,只要再隐藏住行迹逃出荆湖,就能与朝廷大军汇合,彻底安全了。
所以范子衿就想促成朝廷大军出征,不管是为震慑以便更好的招安,还是真的要剿匪,荆湖地区外面围着的二十万大军都要尽快进发,只有这样,视线才能被引开,叛匪的兵力也才能被牵制住,齐浩然也更加的安全。
这个道理范子衿懂,其他人自然也懂,比齐浩然的信件更快一步进京的是密报,齐浩然带人突围成功,但不知其中详情,但他们人手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
没人会相信齐浩然竟然能活着逃出包围圈,而且还带了一千四百多人。
鉴于大家对此密报表示怀疑,皇帝不得不把收到齐浩然亲笔信件的范子衿叫到朝堂上来。
他倒是也知道穆扬灵也收到了一张纸条,但上面的内容太没意思,而且对方还是女性,所以只能让范子衿上来了。
范子衿进宫时还有些迷糊,传旨的太监一个字都没给他露。
他现在虽有进士之身,但其实不在朝廷官员系统之内,因为他没参加庶吉士考试,所以在同科已经在翰林院或六部或地方上扎根时,他还在做生意,这是他自上次来殿试后第二次站在这地方。
皇帝很温和的询问了齐浩然给他写的信,并告诉了他朝臣的怀疑,希望他能替齐浩然给大家予答案。
范子衿微微自豪的仰着头道:“皇上,这是齐参将的本事,亦是他的运气,学生不知诸臣为何要怀疑。”
范子衿考过了殿试,那就是天子门生了,所以他在皇帝面前自称学生。
“山下围着的那些不过是失地农民组合成的乌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