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就好了。”
槐诗回过了头,自离开了阴家之后,第一次地看向艾晴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告诉她:“别再说话了。”
似是窥见了那一双眼瞳中的愤怒,艾晴难得的从善如流。
没有再说话。
或者说,早已经清楚了那个答案。
她仰起头,迎着远方吹来的风,长发在风中飘起。
旷野仿佛一望无际那样,看不见尽头。
“真自由啊。”
艾晴轻声呢喃。
哪怕这一份自由如此的虚幻和短暂。
在远方,烟尘扬起,一辆越野车翻山越岭,呼啸而来,停在了白马的前方。驾车的中年男人隔着玻璃,凝视着两人的样子,低头,看了看手机,对照着上面的照片。
推开车门,下车。
从后车厢里抽出了一把沉重的长戟,双手握持。
拦在白马的前方。
“不要挡路。”槐诗的手按在美德之剑上。
“我只不过是运气好,正好在这附近野营而已,后面的人还有更多。”持戟的男人回答,“就算是我让了路,你们也过不去。”
“所以不让?”
“所以,为什么不让我试试看?”
拦路的升华者的身后浮现幻影,自躯壳中走出了一个一摸一样的自己,手握着一样的长戟,彼此没有任何的不同。
“东夏谱系·澹台焦。”
两个宛如双胞胎一样的人影齐声开口说:“如果你真得有信心带她走,不妨就把这一场当做热身好了。”
槐诗踏前,拔出美德之剑,迎着两个同时稀薄起来的幻影踏出脚步。
那一瞬间,两声重叠在一起的咆哮迸发。
轰鸣奏响,澹台焦的两道身影瞬间自原地消失,自地上犁出一道深邃的裂痕,笔直地指向槐诗,长戟嘶鸣,自这近乎一致的共鸣中掀起凄啸。
铁光一闪而逝。
槐诗的手腕抬起,剑刃斩落,向前。
收剑入鞘。
在他身后,两个身影滑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长戟和胸前同时迸出了一道裂痕。而槐诗面前的空气中,则有血浆喷涌而出。
真正的澹台焦踉跄后退,不可置信槐诗如何看破自己灵魂能力和无常的圣痕结合之后所制造出的真实分身。
“屏住呼吸之后,脉搏声反而变大了。”槐诗抬起手,扣了扣耳朵眼,“震得我耳朵疼。”
澹台焦愣了一下,旋即苦笑着跌坐在地上。
“多谢手下留情。”
“不,是你太弱了,我还能留手。”槐诗转身,牵起白马的缰绳,继续往前,听见身后澹台焦的声音:“前面还有人在等着你,槐诗,你走不远的。”
槐诗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继续往前。
在淌过溪水之后,看到那个坐在岸边,等待许久的身影。
出乎预料的熟悉。
里见琥珀。
久违的少女盖上了便当盒的盖子,抬头微笑:“你知道我是边境猎人的,对吧?”
“任务有很多。”槐诗说:“不一定非要这一个。”
里见琥珀摇头:“可是我很需要钱。”
“我可以给你。”
槐诗试着打商量:“就算是你嫌不够多,以我现在的身份,也还可以借贷到不少。”
“诶?为上司酱这么拼的吗?”
里见琥珀看了一眼马背上的艾晴,促狭地笑了起来:“可惜,施舍来的钱我不要。”
她缓缓地起身,将外套随便挂在了旁边的树枝,露出了里面运动背心,还有挂在腰间的刀带,两把长刀,一柄肋差。
“不再等等?”槐诗问,“我可是赢了罗娴来着,你这么上没问题吗?”
“靠着卑鄙把戏得到的胜利是不能算的,不要太得意啊,槐诗。”里见琥珀摇头,拇指缓缓地将鞘中的太刀推出一隙,笑容越发甜美:“顺带一提,其实不用等的。”
她说,“因为来得人太多了,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按照顺序来……我运气最好,是第二个。”
槐诗失笑,环顾着四周,隐约窥见了密林深处等待的几个人影,眼神就变得嘲弄了起来。
“就这么吃定我了?”
“是啊。”
里见琥珀颔首,清越的声音自鞘中迸发,刺痛了槐诗的耳膜。
她说:“吃定你了!”
瞬息间,近在咫尺。
那是和槐诗如出一辙的……禹步!
不,甚至比槐诗的禹步要更加的成熟和高效,在结合了瀛洲剑术的步伐之后,已经形成了另外的模样。
在抛去其他无关紧要的元素之后,只保留下最狂暴的爆发力。
动用全身的力量。
汇聚为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