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汇聚,仿佛无形的刀轮一样化作层层白浪盘绕其上。
紧接着,长鞭砸落。
重重地砸在了槐诗劈入狼头中的斧背上。
宛如洪钟大吕骤然迸发,一瞬间,槐诗被飓风的余波掀起,飞在半空中,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耳嗡嗡作响。
就在原地,巨狼的头颅已经彻底的在铁鞭之下变作一团烂酱,而扩散的风压向着前方笔直放出,简直就像是千万把刀一样,生生地将巨狼的脊椎彻底剐成了碎片,自正中将巨狼劈成了两截。
无数沸腾的恶臭血浆化作了蒸汽,自残骸之上升腾而起。
那些躁动的黑血尖叫着,湮灭在斧刃碎片上裹挟的雷光和心毒之中。
形魂俱灭!
槐诗砰然落地,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呆滞地看着那个伫立在原地的身影。
石化一样,沈悦一动不动。
很快,破碎的声音从他的双臂之上响起,自十指向上延伸,到最后,血肉骨骼尽数断裂,变成面条一样从肩头垂落下来。
铁鞭脱手,落在地上,在血浆之中嗤嗤作响。
可沈悦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呆滞地看着这一切,许久,僵硬地回过头,望着槐诗,神情茫然可又像是从漫长的噩梦里惊醒那样,似哭似笑。
“我……”他遏制着流泪的冲动,哽咽着:“我给他报仇了……我……我……”
“嗯。”
槐诗颔首,用力地撑起他倒地的身体,紧张地检查着他的情况。
万幸的是,三阶圣痕的体质确实不是吹的,起码比槐诗强,强行使用一件超过自己极限的边境遗物只是让他内脏出血外加失去双臂而已。
或许脊柱上也出现了裂痕,但槐诗看不出来。
幸好,远方的轰鸣已经渐渐的接近,听上去相隔不远,社保局的救援就要到了。以三阶圣痕的生命力,这么点时间,怎么也不至于暴毙。
他看着躺在地上喘息的沈悦,不知道说什么,许久,拍了拍他的肩膀:
“总之,老沈牛逼!”
沈悦好像并没有感觉到欣喜,只是勉强地抬起头,竭力地喘息,看着他:“你还要……继续前进么……”
“大概吧。”
槐诗挠挠头:“增援不是快要到了么?我先去看看情况。”
“那祝你……一路……顺风……”
沈悦喘息着,低头看着自己裸露出白骨的右手,还有最后一根完整地尾指。槐诗懂了他的意思,小心地抬起他的手指,顶在自己的胳膊上。
最后一丝孱弱地白光自尾指上流出,融入了槐诗的躯壳。
已经无需去刻意控制了,这就是他如今残存的最后源质,尽数化为了加持,落在了槐诗的身上。
“多谢!”
槐诗笑着起身,最后整理了一下身上地装备,向着他挥手:“那么,下次再见吧,记得我的游戏机啊!”
“哈哈……一定……”
沈悦依靠在墙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最后看了他一眼,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
“祝你好梦。”
槐诗收回视线,转身跨过了巨狼腐败的尸体,踏上了它挡在身后的台阶,向着上层缓缓走去,推开了最后的门。
.
在寂静的大厅里只有黯淡的顶灯亮着光,照亮了‘世纪大道’的站台名。
看不到预想之中的神经病的归净之民,只有一道道黑色的血液在地上蜿蜒着,顺着台阶和下水道流向地铁线路中去了。
沃灌着饥渴的万兽。
“这是蜕变的胎血,你应该已经见到过了吧?”
那个伫立在庞大祭坛正中央的背影开口说道,缓缓回头,平静地凝视着他:“只不过,你还真是命硬啊。”
“哟,好久不见,我跟你说,我装死可是一绝。”
槐诗挥手向台上的戚元打了个招呼,环顾着四周:“小老弟,方便解释一下你在干什么吗?”
透过祭坛的顶穹,他能够看到好几层重叠在一起的景象。
有一层毫无疑问是新海挖了那么多年都没挖通的地铁线路,如今在外界的强硬入侵之下,几乎已经四分五裂。
可它几乎已经完全融入了另一层之下的庞大路线之中,完全重叠。
在一层层舞动的黑暗之下,数层镜像已经被强行串联起来,快要完全合为一体。
世界仿佛在重叠。
在大厅地周边,空间好像都破碎了,无数镜子的断面缓缓旋转着,倒映着令人头晕目眩的光芒。
无数的碎片好像都通往同一个地方。
同一个隐藏在层层镜面之后的庞大世界。
支离破碎的恐怖阴影沉睡蜷缩,宛如归回卵中那样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