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生辰,却突然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今年的这个生辰,应当是不会有之前的那般心境了。
沈南鸢知道沈毅已经尽力,知道他一直都想让自己自由自在的过完这一生,不必受礼法制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皇命本就不可违,陛下忌惮镇国公府,让她入宫当做人质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会有什么改变了。
或许今日在城墙之上,二皇子看着她的意味深长的眼神,就是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她入宫这件事情无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抗旨不尊是死罪,只是镇国公府一向铁胆忠心,却仍旧被君王忌惮,着实是叫人心寒。
沈南鸢本以为陛下是真的信任沈毅,却没想到并不是如此。
她只觉得自己的喉间有些哽,说话都有些困难,不禁紧紧的攥住了手,手指关节都泛着白:“爹,不是你的错。”
沈南鸢的嗓音微微的喑哑:“是我本来就逃不过。”
帮助镇国公府逃脱了原书的结局,她却仍旧被困于沼泽之中,入了宫之后,她此生便只会在宫中,再也出不去了。
还要面对一个,自己本身就不爱的人。
最后萧琰回宫,从二皇子的手中夺回政权,二皇子死后身边所有的人都被牵连杀害,那么她又该要如何。
镇国公府会保着她不让她死,可是距离萧琰登基,还有两年的时间,这两年她又要如何度过。
没想到她只是从一个深渊跳到了另外的一个沼泽中的而已。
她微微的闭了闭眼。
沈思年握紧了拳头:“爹,真的没有任何的余地了?”
沈毅微微的顿了一下,紧握的手又微微的展开,片刻轻轻的摇了摇头。
一片的静谧。
知道是这个结果。
沈南鸢从接旨开始,就知道自己已经躲不开。
她拼命的帮着自己帮着镇国公府改变命运,想着日后定要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拘于京城这个地方,却没想到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眼看着距离萧琰回宫的时间不远了,却被这件事彻底的堵住了去路。
她的心中一片的怅然麻木。
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朝代,女子根本没有任何的话语权,更别说自己的婚姻问题了。
沈毅是真的疼爱自己的女儿,想着不让她拘于礼数,不因为家族联姻,已是十分的难得。
沈南鸢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强颜欢笑的:“没事,爹,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如今婚期未定,说不定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婚约就作废了。”
她笑了笑的继续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入宫,我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我身后有镇国公府在,定然也没有人敢欺负我。”
“您放心。”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沈南鸢的心中仍然是无法控制的迷茫与难受。
沈思年的眸子漆黑,蕴着些许的疼惜。
陛下赐婚的消息明日传出去,大概所有人都明白,二皇子是要即将入主东宫了。
时局已定,无法改变。
沈南鸢直到深夜才回了韶华院,她被赐婚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镇国公府,青惢和锦竹站在院子内等了许久,才终于见到沈思年将她送了回来。
两个人纷纷的上前,眼睛泛着淡淡的红,低低的唤出了声:“小姐。”
沈思年站在韶华院的门前,声音很轻:“进去吧,早些休息不要乱想。”
如今...应当是已经过了子时。
今天是沈南鸢的生辰。
他却说不出来生辰快乐这四个字,话在嘴边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说,只是轻柔的摸了摸沈南鸢的头,转身之后背影渐渐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沈南鸢走进了院子,两侧都是小的红灯笼,氲氤了一片的红意,显得有些喜庆,大约是因为马上就到她的生辰了,所以青惢她们准备的吧。
锦竹跟在后面红着眼的和青惢对视了一下,犹豫了片刻的,轻轻的开口。
“小姐,我们打好水了,您要现在沐浴吗?”
沈南鸢应了一声,声音在空气中有些飘忽,叫青惢的心中紧了紧的,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一瞬间的有些鼻酸。
本以为她们小姐想通摆脱了君辞之后,终于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了,却怎么也不会想到,皇宫那个吃人的地方,将她裹了进去。
她轻声的开口:“小姐,要吃蜜饯吗?奴婢给您拿过来?”
“不了,”沈南鸢捏了捏眉心,疲倦不已,“我想要早些沐浴休息了。”
真的很累。
今日,是她穿到这里之后,身心被疲惫的一日。
沈南鸢的目光微转,落在了不远处的偏房,房内漆黑一片,萧琰应当是已经休息了。
时间很晚了。
她也累了。
丞相府内,萧琰的身子半隐在黑暗之中,丞相看不清他的轮廓,只能感觉到有种寒流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