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张裂的脊梁,已经承受不住刚刚霍光的一番责骂。
当年的回忆闪现脑海,他想起自己在听到上官桀谋害霍光阴谋的那晚,是如何的辗转难眠,是如何的胆战心惊。
他甚至想起了那个永远看不上自己的老岳丈,司马迁,那个一支笔写下千年古史的真正硬汉,如果见到今天的自己,一定会对自己的怯懦无比唾弃吧。
他神情漠然的走出司马门,走向等待自己的马车。突然,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丞相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丙吉?”
杨敞惊讶的打量着这个低调的光禄大夫。
丙吉身材矮小,其貌不扬,单从外貌看,全然没有公卿风度。
“丙吉,大将军不是命你去灞上迎广陵王?为何逗留宫中?”
丙吉没有开口,只是盯着杨敞道:“丞相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久经宦海的丞相大人敏锐的感知到了丙吉问话的深意,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带着丙吉登上车辕,便命车夫高扬马鞭,在嘈杂的车驾声中驶向丞相府。
“现在可以说了,你到底有何事?”
杨敞的声音混杂在滚滚车轮中,却不妨碍丙吉放下戒备神色。
“关于帝位,卑职有要事相告。”丙吉开口道。
杨敞不耐烦道:“大将军已经明示,广陵王入朝典丧,你还有何议?”
他刚刚被大将军责骂,眼下心烦意乱,最不愿意听的,就是“帝位”两个字。
丙吉没有理会他的不耐烦,而是说出了自己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唇齿间,一个秘密飘入了杨敞的耳朵。
大汉丞相的瞳孔逐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