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为难你,但是奉劝你也不要挡我的路。”
王晊问道:“你的路,是什么?”
碧萝道:“等齐王起事,我便是东宫的内应。他答应我到时打开东宫大门,让我杀尽太子家眷,就像他们对高氏一族做得一样。”
“连善待你的太子妃也在内吗?”王晊不知自己为何会问出这一句,可是他觉得眼前的少女,仿佛是即将被狂浪吞噬孤舟。
碧萝沉默了很久,开口道:“我发誓要杀尽太子全家。少一人,都不算全家。自从高家亡了以后,我的心中就没有仁慈可言了。”
少女以藤萝为名,可是此时此刻,仇恨才是爬满人心的藤蔓,死死包裹住少女的内心。
“可如果静姝还在呢?你的好姐妹,也不打算放过吗?”王晊的问题像是一条细绳,一条拼命想要将少女拉出恨海的细绳。
“听齐王殿下的话,我没想到你会对太子心软。”少女不再回答他。“做好你自己的事,如果来碍事,我一样会杀了你。”
王晊见女孩的背影渐行渐远,内心无比沉重。
往昔的记忆回来,可是他的心中并没有刘树德的恨意。他想起了太子日日夜夜批改奏章的倦影,想起太子时常释放掖庭宫罪奴的仁政,想起自己刚刚穿越过来,亲耳听到的东宫子弟诵读二子乘舟的郎朗书声。
如果,只是说如果,玄武门之变的刀在他手上,他会刺向这样的太子吗?
不知为何,隐约中,天地间再次想起了那句殷殷叮嘱:
不可改变,无论生死
一眨眼,夜幕被扯去,六月初三的第一抹朝阳初露于天地。
王晊顾不上悲天悯人。历史的列车即将抵达它预定的站点,他抱着见证者的初衷登上了列车,如今又要作为亲历者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他刚一回到卧房,却见到门房正等在门口。
“王率丞,可算是找到你了。”门房揉着稀松睡眼道:“大清早,有个人说是率丞的挚友,非要让小人将此锦囊交给你。”
王晊疑惑的接过锦囊,颠了颠,有点沉。
他警觉的问门房有没有打开看过,在得到坚定的否认后,他打发走门房,进屋闭门,打开了锦囊。
锦囊里,是半块鱼符,还有一张纸条。
午时,旧地见
他再看那块鱼符,竟然与齐王交给他的半块大小相同,完美契合。
这一半鱼符上,同样刻着三个篆字:
刘文静。
已经恢复了全部记忆的王晊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这是秦王在召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