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匕首向前一探,却不料刺在对方的坚硬铁甲。
兜帽客身手矫健,一番争斗始终将面容藏在帽檐之下。他转身挥动披风,带飞了供桌的蜡烛。木质的佛塔瞬间被种下第一颗火苗。
佛塔里的香客宛若惊涛浪花,竞逐着奔向狭窄的楼梯。人潮汹涌间,哭喊声,叫骂声,衣服撕扯破碎之声将清净佛门砸了个粉碎。
这是王晊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佛塔虽然宏伟,但是楼梯狭窄,冒然让长林军楼只会引起更大的骚乱,而封锁佛塔,则又有打草惊蛇的危险。权衡之下,他才决定逼目标逃跑,然后让埋伏在塔下的长林军将之擒获。
可是自诩睿智的率更丞做梦也没想到,对方在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逃跑,而是引发更大的骚乱,将逃命踩踏的人群当做自己的保护伞。
“糟了,只要他脱了罩袍,就再难抓住了。”王晊望着拥挤于楼梯的人群,发现里面根本看不到刚才的兜帽客,表情难掩失望之色。
此时一贯沉默的吕大胜却突然开口:“他穿了甲衣,脱了反而明显。此人没跑,还在这大殿之内!”
这句话倒是让王晊一时醒了过来,他不知道对方穿了甲衣,光想着对方如何逃窜,却没想过那人引发骚乱的目标根本不是借机逃跑,而是将追兵引向逃跑的人群,他自己则反其道而行之,安稳的躲在佛塔之,等到长林军退去再堂而皇之的离开。
此人先是临危不乱,化危为机,以扩大骚乱来扰乱东宫的阵脚,接着使出一记声东击西,置之死地而后生。面对如此对手,王晊只觉得血脉喷张,深感对方绝对不是一般角色。
果然,吕大胜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佛像头顶如蝙蝠般飞向楼梯口,一脚踏了逃生人群的头顶。吕大胜料他还是要声东击西,假装逃跑实则要控制王晊为人质,飞身挡在了王晊身前。
“错了……”王晊叹了口气。
果然,一切如王晊所料,这次对方再次反其道而行之,竟然真的谈着拥挤人群的脑袋跳下了楼梯。
“追!生死不论,决不能放跑他!”
王晊大喊着追击,身边的吕大胜远眺了一眼,反身跑向窗户,从七层佛殿破窗而出,一跃而下融入了长安的白云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