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不知其中藏匿了多少的脏银。
虽然这木柜装不了太多的银两,但若是换成银票……
徐浩学二话不说,抽出佩剑,手起而剑落,一剑斩落了柜上之锁,一把拉开了柜子。
眼前出现的东西,让徐浩学呆立于原地,不知该如何自处。
羞愧、敬佩、愤怒、不忿……一齐涌上心头,百感交集不外如是。
这个柜子并没有金珠美玉,也没有银票地契,只有两件东西,暗无天日地安静躺在木柜之中——蟒袍和尚方剑。
这是先太宗文皇帝为了表彰于延益在晋阳之战中的功绩,在弥留之际,特意赏赐给他的。于延益虽然碍于皇命收下了,却从未拿去示人以显荣耀,而是将它们锁了起来,除了文皇帝和于延益,也只有参与赏赐的人才知道。
徐浩学看着蟒袍和尚方剑的时候,便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矣!
一直在手下面前积威甚重的徐浩学,忍不住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木柜的门关上,退出了房间,将一切恢复原状。
“你们身上带钱了吗?!”
众锦衣卫看向了这个少年得志,桀骜不驯的锦衣卫指挥副使。
“都给我,算我借你们的!”
众人纷纷从怀中掏出了银子,锦衣卫的俸禄不算高,不过徐浩学有本事搞钱,所以他的这些亲信手下也不算穷,众人凑了凑,共有银票一百八十两,碎银六十二两,铜钱若干。
几十个锦衣卫身上带着的银子,竟然是朝廷二品大员家资的数倍。
徐浩学小心地捧着这些银子,来到了于夫人的身前。
“于大人,是个好官,更是个好人!小人无知,给您……和于大人,磕头赔罪!”
徐浩学将银子银票放在地面之上,“流放龙门,此去苦寒,这些银子夫人收着,也好能应付急用……”
徐浩学说完跪于地面之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对着锦衣卫的众人说道,“请于夫人和府上众人离开!”
……
次日,朝议。
今日最大的议题,就是议于延益之罪罚。
不过杨清源却没有出现在这里,他知道,无论如何据理力争,唇枪舌剑,今日的结果不会改变。
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和这些人多费口舌。
“诸卿关于逆犯于延益,该如何处罚?!”
朱瞻坤话刚刚说完,都察院右都御史程青松便站了出来。
“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于大人,究竟所犯何罪?请陛下明示。”
朱瞻坤看了李宏毅一眼,李宏毅便知道此时该自己出手了,相当内阁首辅,却又不愿意出力,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程大人,于延益意欲谋反,这个罪名早已定下,今日所议乃是如何处刑。”
程青松虽然年过六旬,然此刻略显的句偻的身姿却挺拔如松。
“敢问李大学士,意欲二字,何以服天下?!”
“……”
就在程青松要继续发难之时,曹守正突然从袖中取出了一份奏报。
“陛下,既然程院正要证据,那臣这里恰好有一份证据。”
曹守正眼带笑意地看了程青松一眼,这老家伙真是认不清形势。
“臣得知于延益曾经资助终南山崇文书院,便派人察查,果然发现了其中于延益所撰写文章,诋毁天子,心怀怨怼!”
曹守正取出一份书文原稿,“这个字迹程老大人应该认识吧!”
这是于延益写个书院学子的文章,论述的乃是民贵君轻之理。
这里面确实有阐述孟子思想的文章: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还有其他的文章: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放在当前的语境下,就显得颇为刺眼!
“可见于延益对于朝廷,乃至先帝,都有二心,早有谋逆之意,这也从侧面证实了于延益意欲谋反。”
“你……”程青松被曹守正的无耻之语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民贵君轻,乃是上古儒家的思想,到了曹守正口中却成了于延益不忠天子的证据。
“曹卿所言有理,写此文章之时,先帝尚且在世,可见此人一直包藏祸心,其心可诛!其罪当斩!”
“陛下!不可!……”
“此言大谬!”
众臣纷纷出列辩驳。
就在众臣先后出言之际,突然有侍卫来报,锦衣卫指挥副使查抄于府,前来回旨。
朱瞻坤闻言一喜,等下将于延益所贪财货摆着这些大臣眼前,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以大周律法,只要贪污超过百五十两,就是死刑。
这还是修订之后的律法,太祖高皇帝时代,六十六两就是斩刑了。
锦衣卫指挥副使徐浩学奉旨入殿,旁若无人地走到了朱瞻坤的身前。
“微臣锦衣卫指挥副使徐浩学奉旨查抄于府归来,所得财货尽在奏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