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罪仰头看向二楼。
声音淡淡叫她下来。
他看着她,难怪孙哥他们私底下都赞叹对方容貌,当平静审视对方的时候,再挑剔的人都会无话可说。从前她总是打扮的极其老成,他才没有意识到那份与他相反的,浓烈的性别之美。
可惜再华美的外表也无法掩盖皮囊下的利欲熏心。
他不再将对方当姐姐看待,过去的她死在他的十七岁。
茯苓对上少年冷漠的目光。
她只是路过,真的只是路过,谁能想到每次刚好都打扰了男女主们的相处?
旺财:我信你个鬼。
对于这种场面茯苓早已驾轻就熟,既然被对方叫到了,她自然而然来到江罪身旁。
看向他用冰块捂住手腕,她旁若无人的问:“手不舒服,要去体个检吗?”
“不用。”江罪穿着队服,姿态放松的坐在沙发上,后颈靠在沙发靠背上,下颔线条棱角分明,“只是打多了,按按就好。”
温小小站在两人面前,面庞逐渐涨成猪肝色。
她的存在感无比薄弱,再次沦为边缘角色。
温小小不甘心极了,弱弱的叫了声:“郁总,江神,我——”
江罪看都没有看她,嗓音平和:“温小姐。”
温小小下意识:“到!”
他第一次叫她。
温小小紧张又期待江罪接下来会对自己说什么。
然而他第一次对她说那么多话,却是:“你可以回厨房了,拿了那么多食材回来,不妨早点放回冰箱。”
温小小:“……”
这是在驱赶她吗?
他怎么可以这样!
女人不甘心的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江罪侧脸精致又冷漠,一字一顿道:“人要专注自己的本职工作,总是搔首弄姿,勾三搭四,再漂亮的脸,都会显得特别廉价。”
“你说对吗?郁姐。”
他在隐晦的影射茯苓。
茯苓颔首。
“对。”
可她的任务就是攻略赚钱。
看来还要再接再厉。
在这对男女的交谈中,温小小再次感受到了深深的嘲讽,她被戳穿了小心思,脸颊滚烫,又不敢说什么,便只能红着眼眶又恼又羞的跑了。
江罪把大厅清场,只剩他和茯苓两人。
“叮咚”一声,他将一次性毛巾和融化的冰块随手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中,而后一言不发,把手伸到茯苓面前。
默默盯着她。
茯苓问:“你这是让老板给你按摩手?”
“不可以吗?”江罪回:“我不是你的摇钱树么,郁姐,连摇钱树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愿意满足?”
江罪把她当作重利的商人,故意用这种方式讥讽。
茯苓也并未辩驳,反正她注定要当个周扒皮老板。
她像是春决那天晚上一样,再次重复:“江罪,如果你手真不舒服,应该去找医生而不是我。”又特别作死的补了句大实话,“毕竟如果伤病严重了,我该怎么摇你?”
她说话的同时一边坐下,握住少年手腕。
江罪原本只是在借机嘲讽她,不料茯苓竟然真握住他的手腕,被冰敷过的手此时对于外界触碰极其的敏感,两手相触,瞬间产生了一种过电般的,异样的感觉。
“但看来,你目前不需要医生。”茯苓不轻不重的按着他的手腕。
江罪遮掩性的“嗯”了一声。
少年肌肤冷白,腕骨精致,冷玉一样冰冷。
她欣赏的看了两眼,忽然说:“神之右手?”
在圈子内江罪除了国服第一主攻手外,确实还有诸如此类的中二称号,江罪原先不太在意,可冷不丁被茯苓提起来,他从后颈到碎发底下的头皮,不由自主泛起一股密麻麻的羞耻感。
郁茯苓在关注他吗?
若不关注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这种称号。他心里这样想着,却冷冷看着她,“郁姐是不是话有些多了?”
潜台词:说那么多干嘛,按你的摩。
茯苓十分自然道:“既然你都自称为摇钱树,老板肯定要跟摇钱树交流一下感情,让摇钱树更卖命才是。”
少年唇角扯出一个冷笑的弧度,“想让别人给你卖命,你也应该付出同等的代价。”
“按手还不够吗?”茯苓挑眉,“你还想让我怎么付出?”
江罪压抑住心底的烦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江罪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带入了交流陷阱。
看似掌握了主动权,实则陷入了被动中。
茯苓表示洗耳恭听。
少年两粒琉璃似的黑眼珠没有丝毫感情,嗓音冷淡,开口像极了审问:“23号晚上你跟双胞胎去了游乐场?”
茯苓一刹那间觉得他身后出现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
茯苓坦然极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