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府外,望着亮堂堂的阳光,孙权思忖片刻,陡然命左右侍从悄然在吕蒙的府中墙壁上凿一个小洞口。
他方才探望了吕蒙病情,感觉并不容乐观。
可其即便重病缠身,却依然忧心前线战事。
孙权担忧下次探望有所打扰,故而才决定命人开个小洞口悄然时刻观察他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转。
“唯。”
随着侍卫拱手领命退下后。
孙权方才回到正堂接见了来自于前线的探子。
“汝自前线所来,如今公安战局如何了?”
待居于上首坐定后,孙权面露严肃之色,问道。
“启禀吴侯,目前战局不利呢。”
“什么情况?”
随着孙权加重了语气相问,探子亦不敢有丝毫的隐瞒,迅速拱手回应着,“启禀吴侯,在陆将军接任主将一职后,先是以公安城坚为由,命孙皎、孙桓将军各领一部兵马渡江威胁首府江陵。”
“由孙皎将军牵制江陵注意,孙桓将军则趁势奇袭了夷陵,断巴蜀之地与荆州之间的联系。”
“哦?那这不是好消息吗,怎么会局势不利乎?”
孙权听到此,面上浮现狐疑之状,相问着。
“但荆州军却不知何时暗中联系了武陵五溪蛮相助,蛮人沿崇山险道翻山越岭于背后突袭了夷陵。”
“孙桓将军遭受着荆州军数面的攻势压力,其部寡不敌众最终导致兵败被俘获。”
“又伴随着关羽回援江陵坐镇,分派援兵来驰援公安。”
“陆将军不敢直面对垒,驳回了众将欲战的意见执意携众退回了陆口大营。”
这一席话落,孙权的神色上已然变色。
“什么?桓儿被俘获了?”
“没错!”探子听罢,继续吐露道,“此番荆州军更是企图用孙桓将军做挡箭牌强取陆口大营呢。”
“那陆口目前如何了?”
“吴侯不必担忧,大营还在我军掌控之中呢。”
此话落下,孙权悬着的心方才稍稍宽慰下来。
但他又想起刚刚探子所提及的自己族子被用来攻营的话语,神色不自觉的也浮现着担忧之状:“那孙桓如何了?”
“启禀吴侯,尚还在敌营之中。”
一语接着一语的军情吐落,得知陆口大营还在自家的掌控中,虽然公安并未攻下,孙权长舒了一口气。
好歹是败报并未扩大。
要不然,江夏陆口同时失守,那他此番就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哦,蒋钦战死了,已经蚀把米了,那没事了。
禀告完军情以后,探子才从怀中取出一则信笺呈递上去,拱手称:“启禀吴侯,此信乃是孙皎将军联名军中诸将一同表奏于您的。”
此话一落,孙权内心深处顿时沉了下来。
前线这是发生何事了?
竟然会引起诸将一齐联名上书。
他接过书信后便迅速打开查阅了起来,越看脸色间就无疑是愈发阴沉。
直至看完,他心下表情已是有所变化。
这信自然就是孙皎将近段时间陆逊接任后屡战屡败,损兵折将以及不顾孙桓及其麾下部曲的安危,执意放箭射杀的种种情况如实禀明。
这些消息任谁看了都会红温。
更别提,陆逊还是先前吕蒙竭力推举之将,孙权更是担忧其军威不显无法慑服诸将特意差人将自己的佩剑送了过去。
可没想到,陆逊这一战竟然是指挥得如此拉跨。
足以用丑陋来形容。
这如何不令孙权不怒?
特别是就众将联名上书,显然陆逊已经是引起了军中兵将的不满,要是在让其担任主将怕是会影响军心士气。
孙权稍作思索,决议派遣老将韩当启程奔赴陆口代替陆逊接管兵将驻守,然后差人去命令陆逊回返柴桑复命。
得到使命,韩当虽不知发生了何变故,但主上之令他也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放下手中的事务就乘船逆江而上。
很快,韩当便抵达了陆口大营。
他立即拿出了孙权的委任状换下了陆逊,接管军众。
随后,也有人让来奉命护送陆逊回返柴桑。
由于这一战的表现太过于恶劣,早已引起军中不满情绪。
对于陆逊被撤职查办,并未有任何人求情。
而这事对陆逊而言,表情淡然,并未有丝毫的狐疑。
从他先前执意要射杀孙桓及其麾下战俘来保全陆口大营起,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今日。
纵然是孙权能够理解他的大局意识,可为了平息军中诸将的怒火,他被撤职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故而陆逊此番也十分平静的领命回返。
这则军情也很快被安插于陆口周边暗中刺探消息的荆州军斥候所得知然后回报了公安。
当庞统听闻到陆逊被撤职的消息后,面色扬起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