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赵统还在沉思是否要继续冲阵,扩大战果,争取将魏军前部一并吞掉。
但在听闻敌军增援部众已然是近在咫尺时,他迅速就做出了决定,挥手命各部徐徐退却。
号令一下。
汉骑也是令行禁止,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短短功夫就远遁而去。
只留下一片狼藉,尸陈沙场。
直到汉军远遁,魏军各部才从紧张的氛围中稍微松懈半分。
这时,面色紧绷着指挥部众迎战的韩德神情上才流露出丧子之痛的伤悲之色,面色悲戚的吩咐道:
“瑛儿,你差人去将琼儿,琪儿的尸首收敛,等回到朝那再送回故里安葬。”
“遵命,”
号令传下,韩瑛此番也顾不得伤痛,拱手领众前去。
一旁的二子韩瑶则是满面愤慨之色,沉声道,“父亲,那赵统欺人太甚,杀我兄弟,如今岂能轻易放走?”
“儿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一语落下,瞧着其子满腔的怒火,韩德面上仿佛是闪过些许无奈,沉吟半响叹道:“唉,”
“瑶儿,沙场之上,金戈铁马,刀剑无眼。”
“既然已经上了战场,那就要做好以身殉国,战死沙场的准备,这是咱们从军的宿命。”
话音刚落,他随即神情一顿,语气柔和许多道:“何况那赵统勇武高强,且统率骑兵已经是犹如臂使,炉火纯青。”
“他该什么时候进攻,又啥时候撤退,心下颇为清楚。”
“咱们此番皆是步卒,防御尚可,该如何主动出击?”
“强行出兵,恐怕不仅不能复仇,还会令赵统寻到我军的破绽,从而搭上麾下将士的性命!”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与蜀军的战争非一朝一夕所能结束,复仇的机会日后有很多。”
一语语的吐落,韩德苦口婆心的一番劝说,也的确是令韩瑶原本恼怒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见状,韩德沉吟半响,说道,“况且,那赵统乃蜀将,与我军各为其主。”
“若是他不对琼儿,琪儿痛下杀手,那他麾下的部众就会折损过大。”
“战争不分对错,但这就是沙场的残酷。”
话落于此,他悲戚的面上似是又浮现着数分的落寞眼神,叹气道,“唉,瑶儿,要是你害怕的话,待此番回军后方后就护送弟弟们的尸首回故里安葬,然后居故乡照顾家人。”
“也算是为我韩家延续香火,保留血脉了。”
“至于二位弟弟的仇,自有为父与你兄长报之!”
可此话落下,原本心情平静的韩瑶却陡然间激动起来,“父亲,您这是何意?”
“孩儿只是放不下二位弟弟的仇恨,又岂会是贪生怕死之人乎?”
“父亲自小教导孩儿,只要上了战场,就不可有退缩之心,这么多年来孩儿绝不敢忘记。”
“如今弟弟的仇尚未报,岂能临阵退缩?”
一语十分激昂,直听得韩德无比动容。
他遂是迅速回应道,“瑶儿,为父绝非有小觑你之意,如今琼儿,琪儿都已丧命,咱们韩家只剩下你跟瑛儿了。”
“为父希望你们都能好好活着。”
“父亲不必多言,孩儿绝不会临阵脱逃的。”
谁料,韩瑶也是刚毅之人,面色严肃的回应着。
“我……”
就在韩德还想说点什么时,忽然斥候来报称提前率援军来相助的郭淮已经奔抵此处,韩德听罢也顾不上继续说此事,只能是领子前去接应。
“末将韩德拜见郭刺史。”
两相见面,韩德迅速领子行军礼拜道。
如今的郭淮可谓是今非昔比了,因得曹丕十分赏识的缘故,在称帝以后就封赐了他雍州刺史,射阳亭侯,迁镇西将军府的长史。
作为魏帝曹丕,甚至是目前曹真麾下的红人。
韩德心知其地位,言语间也十分恭敬。
“韩将军,战局如何了?”
话落,郭淮一边点点头应道,一面目光也不断扫视着四周,瞅着硝烟四起,伏尸累累,便迅速沉声问道。
“敌将赵统指挥骑兵已然是出神入化,我军前部折损不小,不过精锐犹存。”
“索性是刺史率部来援,令敌骑不敢恋战。”
“如今已经凭骑兵的机动性而远遁。”
韩德听罢,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如实的汇报着方才的战况。
听闻了实际军情,郭淮方才放心下来,遂回应着:“曹将军知晓赵统携骁骑穿梭于我军后方,他也明白此子用兵诡诈,担忧韩将军难以独自抗衡敌骑,方才命我携部先行奔来支援。”
“此番幸好是来得及时,没让那赵统的突袭计划得逞,酿成大祸。”
两人各自讲述了一番情况,随即才合军一处,然后清点完损耗,将战场打扫,尸首收敛掩埋后才重新结阵奔回朝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