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众臣决议已定,欲做曹氏的开国功臣,又岂会被刘协区区泪水所打动?
只见王朗再度站出来拱手说道,“陛下,自古以来,有兴必有废,有盛必有衰,此乃自然之理。”
“岂会有不亡之国,不败之家乎?”
“汉室相传四百余载,延至陛下已是气数已尽,宜早日退避,不可迟疑。”
“若迟疑则不免生变,不免生变哪!”
这一席发人肺腑的话音落下,无疑是令在场众臣都神色激情起来,一齐跪地拱手道,“对啊,”
“愿陛下早日退避,迟则生变哪。”
“不,不不……”
望着群臣执意逼宫,刘协猛然站起身,面色十分委屈的挥手拒绝着,可众臣却不管那么多,各自大声喧嚣着,“汉室气数已尽,陛下不可迟疑,迟则生变。”
这一记记的逼宫声传响于殿内外间。
眼见着群臣的气势勃发,隐隐有不可阻挡之势。
刘协顿时一拍袖袍,宣布退朝。
然后头也不回的快速拾步奔往后宫而去!
虽然刘协退朝,但众臣各自使了使眼神后,便已经心念已决。
次日开始,众臣再度聚集于朝堂之上,高声呐喊着,“陛下临朝,陛下临朝……”
一记记呼声响彻宫中,后宫自然也是依稀可闻!
而此时的刘协则是身着内袍,一脸痛苦的坐于床榻上,面色似是有些面如死灰。
他耳听着朝堂间的众臣呼声,似是有些无动于衷。
好半响后,身着一席大红色长袍,面色端庄,颇为靓丽的曹皇后方才缓缓走进至刘协身旁,一边望着外面,一面小心翼翼的问道:
“陛下,百官催请临朝,陛下何故推阻?”
话音刚落,刘协陡然抬起首,一脸痛苦且又无奈的神情,双手一摊,说道,“汝兄要篡汉,今令百官相逼,朕……我。”
“我兄怎敢违此大逆不道之事?”
谁料曹皇后一听,不仅未站在曹氏立场,反是面色一板,厉声斥责着。
下一刻,便见两位身着朝服,身材魁梧壮硕的武官陡然持剑闯进内堂,面无表情的说道:
“请陛下临朝,百官正集于大殿恭候。”
此话一落,刘协起身可还不待他说话,侍立一旁的曹皇后便慢慢走进二人身旁,面露严肃之色,斥责着:
“曹叔父,夏侯叔父,汝二人何意?”
“陛下再此,欲谋反乎?”
“我父亲功高盖世,威震天下,尚且不敢图谋篡位,我兄大逆不道,妄想篡汉,皇天不佑!”
“二位叔父欲助纣为虐乎?”
此言落下,曹皇后已是面红耳赤,怒意横生。
“嗯?”
此话一出,直怼得曹仁、夏侯惇哑口无言,不由是瞳孔一缩,相互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他们不太懂,自家侄女如今怎么反站在刘协立场上了。
当初自家族兄曹操废伏后,立自家女儿为后,其目的便是令其安插于刘协身边,整日探其底细。
这下子怎么反而胳膊肘往外拐了?
“节儿,你……”
夏侯惇性子比较火爆,顿时就欲还口,还是一旁的曹仁拉住了他,遂说道,“皇后多虑了,如今朝臣于殿内恭候,等待多时,我等不过是前来恭请陛下,绝无他意!”
说罢,便挥剑上前,试图强行架着刘协离开。
曹皇后还欲图用身躯挡在刘协旁边,可曹仁、夏侯惇本就是长辈,如今又主意已定,岂会因自家侄女一席话便知难而退?
眼见叔父二人态度坚决,她拦之不住,又转头瞅见夫君刘协软弱无能,未有丝毫提起反抗的勇气,遂是又气又怒,最终无奈的叹息一声,径直离去。
曹节一走,刘协没有了庇护,自然是敌不过曹仁,夏侯惇的强行逼宫。
“请陛下速速更衣临朝。”
“快!”
说罢,夏侯惇长剑出鞘,气势恢宏。
刘协见状,哪还敢反抗,立即更衣上朝。
半响后,刘协换上龙袍,在内侍的服侍下颤巍巍的回到上首端坐,面上满是畏惧的神情。
刚一坐定,就见大臣华歆率先站出来拱手道,“陛下,可依臣等昨日之议,可免大祸。”
“卿等久食汉禄,何忍做出此等不臣之事?”
刘协愤然起身,面向诸臣,厉声说道。
“陛下,若不听从众议,恐旦夕萧墙祸起。非臣等不忠于陛下也。”
谁料华歆丝毫不惧,反而面露严肃之色,挥手威胁道。
刘协见状,眉宇紧皱,忧心不已,缓缓坐下,直言道,“谁敢杀朕?”
此话一出,只见众臣在华歆的引领下一步步向前,逼近刘协,并缓缓说着,“天下之人皆知陛下无人君之福,以致四方大乱。”
“若非魏王在朝,杀陛下者何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