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山坡上。
“启禀将军,敌军各部已在坡下道口处安营休整,并未继续结阵前行。”
此言一出,只见一斥候装束的士卒正向一身披坚甲,身过八尺,面色红润的中年将领拱手如实汇报着。
此将正是蜀中名将张任,这次率本部兵士于落凤坡设伏亦是他一力所主导。
话音刚落,还不待张任有所回应,一侧的副将便是眉宇间紧缩不已,遂拱手沉声道:“敌军如此谨慎,恐怕是已经窥破了将军您的计划吧?”
闻言,张任双目依旧静静遥视着下方的动向,沉吟半响,方才冷静的分析着:“发现我军伏兵?”
“此事不太可能,若是敌军有所觉察,那方才的那支前锋岂会继续往前驱驰?”
“这不是故意露出破绽吗?”
只是,话虽如此说,可瞧见敌军大部却依旧在道口处休整,停滞了许久时间,一时饶是张任,也有些疑惑不已。
但他还是依旧耐心十足,遂挥手道:“继续等!”
他相信,敌军既然会选择走山道奇袭雒城,那就肯定会过去的。
毕竟,落凤坡乃是这条山道通行的必经之地。
约莫又过去了数个时辰。
似乎已是日落西山。
此时,庞统方才率部继续启程,往前行进。
瞧着各部兵士徐徐渐进的从坡下穿行而过,正好是完全暴露在两侧所埋伏的伏兵视野之间。
那一骑白马的身影亦是越发清晰开来。
山坡上,张任眼光敏锐,自是发现了这一幕,遂是面露大喜之色,说道:“此真乃天助我也啊!”
“将军,何出此言?”
“汝等且看,那身骑白马的岂不是刘备乎?”
张任此言一出,其余诸将纷纷定睛瞧去,遂顿时大喜过望。
是啊,刘备所骑乘的神驹的卢马不就是浑身通白吗?
“本将设伏于此,本以为最多能够伏击一支偏师,却没想到刘备此人竟然如此大胆,竟亲自率部奔袭山道。”
“当真是意外之喜矣!”
说罢,张任面浮笑意,大手一挥,示意各部整装待命,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眼瞧着“刘备”一步步穿行着……
张任则是在悄然计算着射程的距离。
“呵!”
忽然间,张任瞬间立起,拔剑厉声高喝着:
“骑白马者乃是刘备,一齐射杀之,敌军必溃!”
号令一出,半响后,却是并未有丝毫动静。
所谓的伏兵并未尽显出。
反倒是坡下的各部军士依旧在徐徐前行着。
这一刻,张任不由满面疑惑:“什么情况?”
就在他满脸不解之间,忽然两侧伏兵尽显,可却令张任无比恐惧。
这些伏兵为何身着衣甲不同,且纷纷将弓弩瞄准向己方?
“活捉张任,活捉张任……”
“杀!”
顿时间,只见一阵阵的弓弩手开始一齐向张任所在的山坡上发射。
“啊,啊……”
一时间,防备不及的不少蜀军发出无力呻吟声,随之倒地。
“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刘备早已窥破了我的伏击,故而才将计就计吗?”
眼瞧着从旁的军士遭受着四周的箭矢袭击,压根无力防守,张任也不愧有名将之称,经过短暂的慌乱以后,也是迅速的理清了来龙去脉。
事既已泄露,张任本该迅速遣军撤离于此。
但他忽然发现下方那身骑白马的“刘备”依旧一马当先。
心下却是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今日纵然本将伏击失败,可若是能射杀刘备,那我军接下来反攻的时机便将到来。”
沉吟一番,张任亦是迅速打定了主意,遂顿时从背部取下二石弓,弯弓搭箭竟是一气呵成,并迅速瞄准了下方。
他竟是要凭借一举之力射杀“刘备。”
“咻……”
一箭应声而出,箭矢瞬息直飘而过。
下一秒,却见白马左右的军士顿时往后撤去,马背上早已空无一人。
瞧见已经射杀刘备,张任顿时大喜过望,遂高声呐喊而起。
紧随着,他便携着兴奋的神情欲率部撤回雒城,好策划接下来的反攻。
可此时。
下方军阵间,骑乘一匹普通黑色良驹之人却是既生出了庆幸又流露出了敬佩的神情。
此人正是军师庞统。
在道口处,庞统携部再度启程时,他便多了一个小心眼,命麾下侍卫代替他骑乘的卢一骑当先行进于大军之前。
这一刻,庞统背部冷汗直冒。
但既然躲过一劫,庞统亦是迅速扶剑指挥道:“敌军已败,全军进攻。”
一席号令传下,麾下各部开始沿着张任所在的山坡上疯狂涌去。
不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