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茂一脸淡定的,提醒了一句韩馥后,他头也不太抬,看也不看来人方向,面色如常岔开话题,特地大声道:
“父亲大人,你把一大家子人遣回老家,久未归家,我受伤数日也未曾回去过。
我想咱们家这么久,无人清洁打扫,不出意外吧,恐怕屋内都积满灰尘,结蛛网了,您可想好今晚住哪?”
“呃,这倒是个问题!”
听到儿子先前的话,韩馥正下意识抬头张望,瞅瞅谁来了呢?
又听到儿子这般大声询问,他怔住了,儿子不提,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以往他一回家,家里一大家子人,族亲下人们少说也有四五十多口子。
但前番宫变,他得知一些内情,怕遇到祸殃池鱼之事,将家中不愿离开雒阳的,就发点钱,遣散的遣散。
愿意随韩家族人的回去的,都一口气打发回颍川老家,待过一阵子时局稳定,在写信令他们回来。
“文节兄,大郎,天色不早了,晚宴已准备好,叔茂来请你们二位入席。
倒不是有意听二位谈话,但刚刚路,也听到一点内容。
二位似乎担心家中,多日未曾清扫打理,叔茂倒有个提议!”蔡谷道。
“哦,叔茂有何好的提议,直说无妨。”
看到蔡谷不多时出现,韩馥下意识看了一眼韩茂,他笑了笑道。
他心头剧震,暗道:‘吾儿这一双耳朵,也端是敏锐过人了吧?’
“文节兄,若不嫌弃,寒舍倒有不少客房,待晚宴过后,不妨你今晚将就一晚,就在寒舍住下。
明个儿,用了朝食后,叔茂带着府的下人,到贵府去帮忙,帮着打扫清洁,你意下如何呢?”
蔡谷很是热情,建议道。
“如此甚好,那文节先行谢过了,今晚就叨扰了。”韩馥也不客气,他连连拱手抱拳道。
“有劳蔡叔费心。”韩茂也是起身,连连道谢。
“不必客气,二位请。”
“请~”
当下,一番礼请,三人有说有笑,向堂屋走去。
席蔡邕身为主家,官最大,又最年长,德高望重。
当仁不让他居首位,依次是韩馥、蔡谷、卫觊、卫宁、韩茂最小坐末座。
期间也出现个小插曲,卫氏兄弟本来因感激韩茂,是有想让韩茂坐他们座。
但韩茂自然不肯,他以自己年岁小,卫氏兄弟又都是远道而来贵客,理当座,推辞了。
宴席,氛围倒是相对比较好,宾客相欢。
过了不知道多久,就见韩馥端着一爵酒,起身向蔡邕敬道:
“说来惭愧,馥近来一直忙于公务,常不居家。
犬子得亏伯喈兄救助之恩,这一爵酒,敬伯喈兄,馥先干为敬!”
说罢,韩馥仰头一口饮尽一爵酒。
“文节兄客气了,小事一桩而已。
邕相信换做谁看到令郎如此,都不会见死不救,邕陪你走一个。”见到韩馥一口饮尽,蔡邕笑着陪了一爵。
二人拿起筷箸,吃了几口菜。
这时,韩馥又端了一爵酒,敬道:
“俗话说得好: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
伯喈兄,您贤名远播,德高望重,馥是这样想的,犬子尚未及冠无字。
这一爵酒,馥想请求您给他赐个字,您意下如何?”
“善!”
闻言,蔡邕一脸笑容,饮了一爵酒后,他抚掌击节,而后他下意识捋了捋胡子,将目光看向韩茂。
众人见状,纷纷静默下来,期待的将目光投在韩茂身。
韩茂听了父亲的话,他呆了呆,瞥了一眼一脸笑容的韩馥。
见蔡邕和众人看来,他自然也敢不怠慢,笑了笑,端起一爵酒,起身敬道:“小子,劳驾蔡公费心了。”
说着,他大袖掩面,将手中一爵酒,仰头一口饮尽。
那蔡邕满意的点点头,脸笑意更浓了,捋着胡须的手,动作越来越慢,陷入沉思。
而韩茂刚一喝完酒,他忽然发现,他这父亲很会来事,怪不得在朝堂之如鱼得水呢?
莫不是,自己这见缝插针的本领,就是遗传他的?
还别说,还真有可能。
至少他前世在这方面,真不如现在。
若韩茂没见到他父亲韩馥,他都怀疑这是受到他穿越加强的,第三个金手指了。
就在韩茂胡思乱想之际,就见陷入沉思的蔡邕,忽然,他哈哈一笑,看向韩馥道:
“有了!文节兄,以伯喈琢磨,令郎这茂字,本身有繁盛、丰富美好之意。
老夫想到《礼记·大学》篇中:‘大学之道,在于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这德字,含有德操、德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