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胡犯境、大掠边民”。
而恰恰此时还是“三国两晋南北朝”这样的战乱不止的年代,那边境百姓的日子就更加可想而知。
惨不忍睹都算是好的,惨绝人寰才是常态。
曹操曾经有过“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这样的感叹,当时他以为那就是百姓最凄惨的时代,但到了五胡十六国时期,普通老百姓不仅可能被饿死,还很有沦为军队的“军粮”,“两脚羊”,进入了更惨的时代。
虽然这段时期充斥着不少英雄传说和才子佳人的故事,但对平民百姓来说,这个时期就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后世很多人所推崇的“魏晋风骨”,实际上只是统治阶级的“风”,而对平民来说,这个时代恐怕只剩下“骨”。
思及此处,程远志举例说道:“试想一下,你正在家中和娇妻幼子其乐融融,共享天伦。胡人突然杀上门来,杀了你的孩子,抢走你的娇妻,烧毁你的房屋,还要奴役你,此时你该怎么办?”
“所以,北胡,任何时候都要打!”
闻言,王雄点了点头,瞬间就有了同感。
对于住在大汉北部边境的百姓来说,头上的三座大山分别是:天灾、盘剥、胡患。
天灾与盘剥猛于虎,会令百姓们陷入困境苦苦挣扎求生,但即使如此残酷,边境的百姓还是有活下去的希望。
而胡患,是比前两者还要凶残十倍的祸事,它会瞬间令边境的百姓一无所有。
见王雄似乎有点理解了,程远志继续说道,“对我来说,以国力退步为代价来内卷毫无意义,‘攘外必先安内’这种老旧思想,已经过时了。”
“丞相,不知这内卷、思想为何物?”
王雄心下刚释一疑,又涌上来两个疑惑。
程远志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终止了这个话题,转而调兵遣将,分兵十路出塞,征伐中鲜卑。
战事过程自不细表。
总之,随着轲比能的死亡,中部鲜卑再次陷入内乱,部落间互相征伐,其中强大的部落远走漠北,弱小的部落或归附于大汉,或东遁辽东投奔东鲜卑。
十万骑兵出塞后,捷报频传,至建安十二年春,并州北部及幽州西北的塞外草原上,再无鲜卑人的踪迹。
此役,前后持续半年,共荡平了一千多个鲜卑部落,凡塞外胡族,不降者皆死、降者皆悉数被内迁。
战后统计,内迁的鲜卑人有四十多万(不包括主动来投的步度根与扶罗韩部),死于战乱中的鲜卑人约有三十多万。
中鲜卑至此烟消云散。
………
邺城,丞相府别院。
唐幽蜷缩在一旁,默默擦拭着眼角泪痕,默然无语。
速该见她不说话,丢下一根白绫,转身要走。
两人刚才又上演了一出“激烈交锋”。
这样的交锋,速该每次随程远志出征回来后,都会上演几次。
唐幽一开始只以为速该是个粗人,稀罕她而做出的正常操作,直到今日才知,原来这只是惩罚。
与感情无关,与是不是粗人无关。
留下一根白绫的意思她懂,但她不想就这么死去。
见速该要走,唐幽忽然伸手抱住他的大腿:“别走!我再也不给陛下通风报信了,我愿为丞相效劳,愿为夫君生儿育女!”
速该扫了她一眼,冷声道:“我还能相信你吗?”
说着,速该将一团锦绢从穿好的衣衫里摸出来,丢到唐幽面前:“看看吧。”
唐幽默默地捡起锦绢,看过上面的内容,顿时花容失色,小脸惨白惨白。
锦绢上,历数了这些年里,她在背后做过的小动作:给刘协传递了无数邺城的情报和虚实,以及邺城众文武对皇帝的态度,哪一个可拉拢,哪一个可分化。锦绢上写的清清楚楚。
除此之外,还她背地里服用宫廷禁药绝孕,以及正在筹谋的刺杀计划。
而刺杀对象,是程远志!
等唐幽看完,速该冷着脸道:“丞相早知你心怀异志,却念你嫁我为妇多年,不欲惩治于你。”
“但这次你太过分,我也保不住你了,丞相纵是胸有撑船之量,又如何会在身边留一个要命的刺客?”
“你若不想连累你的主子,就用这根白绫了结了吧。”
“你是个体面人,这根白绫,可以让你体面。夫妻一场,别怪我无情无义,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说到这里,速该不再理会唐幽,转身出门,叫来两个亲卫,吩咐道:“你二人在此守候,房内如有异动,速来报我。”
两个亲卫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躬身应命。
………
隔壁,丞相府后院。
程远志正在全身心的和甄宓做她最爱做的事情。
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切实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更多时候呈现出来的状态是“力不能及”,而不是年轻时的“随叫随到”、“量大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