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该保护祢衡去了荆州,这完全出乎了程远志的意料。
令人淬不及防。
包括祢衡,他这会心里很慌,很慌。
速该的凶名太吓人了,自他出山以来,所保护的人,无一不是横死!
何进被几十个人割了……脑袋、丁原被吕布戳了……透心凉、张邈死在茅厕里――自己用小刀把自己切了、公孙越被乱箭射成了马蜂窝。
走在去往襄阳的官道上,祢衡脑袋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了一百零八种死法,五马分尸、油锅烹饪、乱刀剁碎、点天灯、铁钩悬城,等等等等……
直吓得他脊背发冷,时不时的哆嗦一下,打个寒颤。
但转念一想,刘表温尔文雅,似做不出此等恶事,祢衡又放下了心中的恐惧。
此行应当无危险!
不两日,众人来到荆州,见过刘表,祢衡对刘表一顿猛夸。
这次夸奖,属实是祢衡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夸奖。
他实在是被速该的凶名吓到了。
以前,他虽然狂言无状,却是看人下菜的。
他讽刺的人,要么是德高望重的大儒、要么名声在外的掌权者,这些人要么是文人,即使被嘲讽了也不会动粗;要么是身局高位,顾及面子,害怕背上杀贤之名,因此即使被骂,大多也都忍了。
是以,祢衡横行这么些年,并没有吃多少苦头。
祢衡虽然小心,奈何刘表早已知道他喷人的名头,总觉得这一通夸奖有古怪,表面上看是歌功颂德,实则暗藏讥讽。顿时心中不喜,对祢衡说道:
“江夏太守黄祖乃是我爱将,嗜好吃肉,每天无肉不欢,你若说得动黄祖一月不吃肉,我便立刻率众北投大将军。”
祢衡闻言,心说这有何难?立即兴冲冲的奔往江夏。
蔡瑁、张允不解其意,问道:“祢衡狂名在外,此言必是戏谑主公,何不杀之?”
虽然他俩并没听懂祢衡的夸赞之言到底哪里戏虐刘表了,但根据祢衡的性格来推断,想来此人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好话!
刘表摇头道:“你们有所不知,祢衡也曾于邺城数辱大将军,大将军恐失人望,故令他作使于我,欲借我手杀之,使我背上害贤之名。我今派他去见黄祖,好使天下人知我胸襟。”
蔡瑁张允恍然,连连称道:“主公英明,此举大善!”
祢衡走后不久,袁术的使者也到了。
刘表问众谋士:“袁射使者刚去,袁术使者又来,还如何决择?”
从事中郎将韩嵩进言道:“今两雄相持,渐显兄弟阅墙之势,将军若想有所作为,正好乘此机会从中起事。如无此念,当择其善者而从之。”
“今观大将军极善用兵,贤士多归,似有天命加身,起家之势仿若妙到毫颠,一路行来,水到则渠成,其势早晚必成一统大业。”
“嵩恐将军不能敌,不若举州以附,大将军必不会轻待将军。”
刘表沉吟良久:“你且去邺城,观其动静,再作商议。”
韩嵩道:“自古以来,君臣便各有定分,我今为将军部属,虽赴汤蹈火,无有不从。将军若能上顺天子,下从大将军,这一趟邺城,嵩自然可去。”
“若将军犹疑不定,我到了邺城,天子赐我一官职,则我便成了天子之臣,不复为将军效力也。”
韩嵩言下之意是说,如果刘表打定主意归顺朝廷,这一趟差事他可以放心前去;若刘表没有归顺朝廷的打算,这一趟差事就会很凶险。
到时候,只要天子随便封一个官,他在名义上,就不再是刘表的人了,而是刘表的故吏。
简而言之,此举就像是刘表派自己的美妾刺探一名帅哥的深浅(河北的虚实)。
怎么试探?
那肯定是要上床的(封官)。
否则如何试探的出来?
如此,当这个美妾回来后,你不能说她变心了,给你戴绿帽,因为这个命令本身就是你发出的。
刘表不以为意道:“你且先往邺城观之,我自有主张。”
韩嵩无奈,只好辞别刘表,风尘仆仆来到邺城,参见程远志。
程远志深知,想要迅速掌控天下,就要善待每一个来投奔的人,便请旨拜韩嵩为侍中,兼领零陵太守。
官很大,诚意很足!
审配、荀彧分别进言道:“韩嵩此来,名为拜见,实则来观我动静,寸功未立便得此重职,恐麾下文武别有看法。”
“况且,祢衡去荆州已近两月,音讯全无,大将军为何问也不问?”
我怕问了他会死......程远志笑道:“韩嵩远来,理应让他感受到天恩浩荡,此官正当。”
“祢衡虽狂,却有真才实学,尤以辩才顶尖,我令他说刘表来降,功若成,其人自回,何必多问?”
想了想又补充道:“量他刘表也不敢擅杀天使!”
审配与荀彧一琢磨,发觉的确是这么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