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心知躲不过去,只好回味了一遍歌词,硬着头皮分析道:
“现在河北鼎盛,帝君归位,正值得意之时,主公为何说出不吉利的话?”
说的好呀,子远……程远志心下暗喜,压住汹汹涌上的酒意,横剑问道:“你且说说看,我哪句话不吉利?”
他今天晚上喝得有点多。
也是第一次喝这么多,倒是没有料到这个年代的酒虽然度数低,还混浊,后劲却蛮大的。
许攸今夜喝得也不少,也是微有醉意,见四下里密密麻麻都是人,觉得即使自己说点真话,主公应该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毕竟,若没有他两说麴义,主公,怎么能轻松占据冀州?
思及此处,许攸咂吧着嘴,伸着脖子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这几句就很不吉利。”
程远志瞬间变脸,大怒道:“匹夫大胆,安敢败我诗兴!”
说罢手起剑出,一下刺进许攸腹中。
许攸难以置信的看过来,伸出手,断断续续道:“主…公,我还没说完,何故…杀…我?”
“若…无…我,主…公…安…得…入…冀…州,呃……”
说罢,许攸气绝身亡,至死都不瞑目。
开玩笑,等你说完我都醉过去了……程远志丢掉长剑,打了个酒嗝,被酒意彻底淹没,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事发突然,众人皆惊,悚然退后一大圈,面面相觑。
酒宴不欢而散。
许攸的尸体依旧瞪大了眼睛,孤零零躺在原地,仿佛在诉说着天大的委屈和不甘。
亲卫搀扶着程远志回到内院,交给蔡琰。
朦醉眼胧中,程远志伸手一拉,将蔡琰拽翻到榻上,横起一只腿压住,不让她动弹,嘴里嘟囔道:
“喝…给我喝,喝死一个少一个!那婆娘给我喝,再喝三百杯!我没醉……!”
蔡琰挣扎了一下,发觉动弹不得,横搭自己双腿上那条腿似有千斤重,压得她骨骼都隐隐作痛,便伸出手缓缓轻抚程远志的脸庞,柔声道:
“夫君,且起开嘛……”
程远志拿手胡乱挥舞了一下,“不,就不起开!”
“压着得劲……”
一边说,一边手中乱舞乱抓,乱发酒疯。
蔡琰忙将他的双手抱住,用更温柔的声音安抚道:“好好好,不起。”
然后素手轻舞,将程远志的衣衫解开……
屋外,速该正躲在窗子下边,瞪大眼睛一顿猛瞧。
只要有人行房,他“暗夜之狼”速该必定到场!
正看到关键处,忽见通房丫鬟走过去,把灯吹熄。
速该顿时满心懊恼,起身碎碎念道:“一定是大帅告诉了琰嫂子,否则她才不会灭灯,这黑灯瞎火的,大帅又喝醉了,毛手毛脚的不知道轻重,没有灯可怎么行……”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房里传出一声很吃惊的娇声。
仿佛行人走夜路看不见,不小心被怼到脚趾头那种感觉。
速该顿时心里跟猫抓似的,等了一会,见实在看不到任何好戏,暗道一声晦气,悻悻而去。
……
翌日,程远志酒醒后,睁开眼看清房中情形,顿时大吃一惊。
蔡琰趴在一边,嘤嘤嘤的啜泣着,好不伤心,任背上肌肤露出大片雪白都不在意。
被子也只盖着下半身,看上去玲珑娇弱,我见犹怜。
其时初春,晨间颇寒。
看得程远志大为心疼,连忙将她揽进怀里好一顿疼。这才渐渐止住嘤嘤怪。
当下顾不得问昨夜酒宴之事,先问蔡琰为何如此伤心。
谁知这一问,刚止住眼泪的蔡琰又红了眼眶,小声啜泣着将他昨夜罪状一一数来。
整整数了半个时辰才数完。
足足有上千条罪状!
期间,叙说多有凌乱,毫无条理可言。
程远志帮她凝炼了一下,总结为四个字“粗鲁,莽撞”。
看蔡琰说的委屈,程远志却觉心下暗爽,唯一遗憾的是自己对昨夜之事竟然毫无印象。
虽然记不起来,但这个娇艳欲滴的心头宝贝还是要哄的。
程远志当即展开三寸不烂之舌,一顿好哄。
蔡琰很快就破涕为乐,娇笑连连。
两人这一闹,直到日上三竿才休。
程远志总算想起昨夜杀完许攸还没处理。连忙穿上衣衫,匆匆起身离了内室,叫来亲卫询问。
亲卫一五一十答道:“许攸昨夜冲撞主公,被主公一剑杀了,尸体还在原地无人敢动。”
程远志一边命人替许攸收尸,一边召唤众文武到堂叙事。
大将军府,议事厅。
程远志匍匐在主位上,懊恨不已,声情并茂痛哭道:
“我昨夜因为醉酒,误伤了许攸,悔之不及。我要用三公厚礼厚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