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如今却专务杀伐。前番刚除董后,今又无端欲杀十常侍,此乃取乱之道,太后不可不察。”
何太后觉得言之有理,便宣召何进入宫。
少顷,何进来见。
何太后道:“兄长,宦官统领整个皇宫禁军,这是祖宗们定下的规矩,历代均是如此。今先帝新崩,你就要诛杀这些老臣,如此,便是对祖宗不敬。”
这顶大帽子砸下来,何进立即软了。
他本就是犹如寡断之人,还没下定决心诛杀宦官,听了这话,只有唯唯诺诺告退。
出得宫来,袁绍迎上去问:“大将军,大事如何?”
何进叹口气:“太后不允,如之奈何?”
程远志立在一旁,冷眼看着袁绍上窜下跳,冷笑不语。
一行人回到大将军府,愁云不展。
何进此时根本没意识到,他已经被袁绍等人绑架了。
原本,他并没下决心杀宦官。现在,忽然变成了如何杀掉宦官。
也许是逆反心理作祟,也许是钻了牛角尖。
此刻的何进,满脑子都是如何除掉宦官。
程远志心知其中原委。
毒死董后一事,大失民望。何进担忧士族离心,故而对袁绍等人言听计从。
其实他根本不用如此。
踌躇间,袁绍忽然说道:“大将军,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来京,尽诛宦官。到时候,不容太后不从。”
何进先是一怔,旋即喜道:“此计甚妙!”
主薄陈琳急忙说道:“不可!古语云:掩目而捕燕雀,是自欺也,微物尚不可自欺,况国家大事乎?”
“今大将军身为国舅,权倾朝野,横竖皆在公一念之间:若因诛宦官之小事召外兵入京,届时众雄齐聚,各怀一心:倒持干戈,反生乱矣。”
何进笑道:“有老夫在,何人敢造次?此乃懦夫之见,退下!”
此言不无道理。
陈琳无语而退。
见众人高论昏招,谈的不亦乐乎,曹操许是久不曾被怼,忍不住跳出来大笑道:
“此事简单至极,诸位何必多议?”
“宦官之祸古今皆有,焉能尽除?公欲除宦,仅须一小吏持刀前往,诛杀首要即可,何必召外兵入京!”
“若欲诛尽,牵连极广,届时事必宣露,吾料其必败也!”
何进反问他:“哦?孟德,此事简单至极?”
这困扰老夫几个月的难题,对你来说竟然只是一件简单至极的小事?
可笑!
莫非咱俩面临的不是同一个问题?
曹操傲气的撅了一下颌下的胡须:“简单至极!”
“仅须一小吏?”
“一小吏足以!”
“只诛首要?”
“只诛首要!”
每次都是你跳出来唱反调,气煞老夫也……何进愠怒道:“我知孟德乃是宦官之后,今为众宦官开脱,倒也是人之常情。”
“啊,人之常情!”
这话极为阴损,任曹操脸皮再厚,也被损得有些扛不住,他神色僵住,胸口剧烈起伏数下,愤愤拂袖而去。
行到门口处,正要撂下一句气话,却见程远志立于门内,对他眨了下眼睛,低声道:
“乱天下者,必何进也。”
曹操当即一愣,纳闷道:“他怎知我心中之言?莫非此子心意与我暗合?”
想不通,遂摇摇头,气话没撂就甩手走了。
堂上,意见不同者退下的退下,走的走,再无人唱反调。
何进便派出公差,携带密诏,星夜往各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