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蔡琰之前,程远志曾想过,若是有朝一日两人相见,来一场文学盛宴式的碰撞,那画面想想都刺激。
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蔡琰的才学触角刚一显露出来,就直接将他怼到了墙角,抵在墙上,下不来了。
完全不是对手,毫无还口之力。
前院,程远志拿着三道题,垂头丧气往外走。
这时,迎面来了一个气质文弱,容貌清秀的年轻士子。
年轻士子手里攥着一个锦帕,行走间,剧烈咳咳不止,白皙的面孔涌起潮红,在仆从的扶携下,往蔡家中堂缓缓行着。
两人目光对上,各自点头示意。
错身而过时,两人眼神中都带着些许戒备和敌意,同时各有所思。
此人必是情敌!
来者必不是善茬!
……
走了几步,程远志缓缓停下,暗思道:
不行,此时离去,岂不是将蔡琰拱手相让?
如此想着,他又折身回来,尾随病恹恹的士子身后进了中堂,见那士子对蔡邕躬身行礼道:
“学生见过老师。”
“仲道不必多礼。”蔡邕乐呵呵与其见过礼,往程远志这边看了一眼,请两人席地就坐。
而后转过头,自与卫仲道寒暄起来。
程远志神游天外。
自东汉起,卫家便是的名门,东汉明帝(58—78)时,由于卫暠声名响亮,被朝廷征召为官。
卫暠在赴洛阳就任途中卒于夏县,朝廷便在本地赐所葬之,于是,其后代便在当地定居下来。
卫家定居河东后,世代经商。到了卫仲道时,他对做生意特反感,尤喜四书五经,遂拜于蔡邕门下。
此时的卫家,还只是一般的商业世家,不过卫仲道却以才学优秀闻名,人长得帅,身板又文弱,正是才女蔡琰喜欢的那一款。
这下不好办了。
不出意外,待会两人见了面,肯定会看对眼。
那就没我什么事了......程远志脑筋急转,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对策。
正抓耳挠腮,力二从外面匆匆赶来,耳语道:“大帅,速该在府库中抓到一个窃贼……”
窃贼?程远志神色一变,起身辞了蔡邕,急急忙忙回到自家府上。
远远的,就看到前厅屋檐下,一个鼻青脸肿,眼神冷峻的汉子被五花大绑,由左右两名仆从押着。
力二手里拎着一包碎银,对傲立一旁,脸上尽是得意之色的速该伸出大拇指。
佩服的不行。
“干得不错!”程远志夸赞了速该一句,目光看向窃贼,语气凶厉道:
“大胆,竟敢窃我府库?”
“说说,受何人指使?”
“活的不耐烦了?!!”
一开口就是质问三连。
那窃贼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头扭向一旁:
“今日既落入你手,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你以为我不敢?”程远志眉毛一竖,怒道:
“来人,拖下去,立刻、马上,给我砍啦。”
好家伙,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窃贼!
偷东西你还有理了是吧。
见程远志动了杀心,速该连忙凑过来低声道:“大帅,此人身手极好。”
哦?有这等事?
程远志一怔,滔天怒火迅速散去。
身手极好,却来做贼,想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理应获得谅解。
况且,就冲身手好这一点,不管他有没有苦衷,对自己也大有用处。
程远志哈哈一笑,脸色迅速变得和谐起来,伸手替窃贼解开绳索,温声道:
“汝本佳人,何以为贼?阁下身手既然如此之好,何处不能谋生?”
“敢问阁下姓名?”
“关你何事?”那汉子揉着手臂,冷哼一声,正要说两句硬气话,忽然看到速该神色不善,顿时一凛,语气和缓下来:
“某姓王名政,幽州人氏,岁初渔阳张纯造反,某不愿与其同流合污,便带着老母妻儿逃来洛阳。”
“不想天寒地冻,路途遥远,老母与妻儿于途中患上风寒,眼看性命垂危,某无法,只好潜入君侯府上盗取一些钱财,为家小治病。”
“冒犯君侯,实乃死罪。”
那汉子说着,拱手抱拳屈膝半跪,同时眼眶一红,挤出几滴眼泪。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即使他身手再好,还不是为钱所困,眼睁睁看着家小等死。
即使身手再好,还不是打不过眼前这个魔鬼筋肉人。
一想到伤心处,他眼泪就更汹涌了。
七尺多高的汉子,哭得像个三岁孩子。
程远志看的鼻子一酸,伸手扶起王政,吩咐力二道:
“你这就去将王壮士的家小接来府上,速请名医诊治。”
力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