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启月寒,孤雁自向南。
朝露挂玉颜,扶影人阑珊。
事非人亦逝,何来余音不止?
妙玉声催心,千万里路怎顾!
叶落风轻响,你也曾顾盼回望。
云翻苦海荡,我又何苦念念不忘……
蔡琰竖起耳朵聆听着,一脸神往的同时直觉头皮发麻。
久久沉浸其中。
一曲早已奏罢,四下再无声音。
蔡琰仍是如醉如痴,静静地坐在那里紧闭双目,似乎仍在回味着刚才曲中的余韵。
蔡邕推门进来,见女儿如此神态,摇了摇头,关门退了出去。
蔡琰并没有觉察到父亲来过。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她匆匆跑出闺房,来到院墙处,爬上木梯。
墙那边,袁家贵公子袁术正背着手,立在一架木琴旁,愣愣的看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蔡琰羞涩的抿嘴一笑,忽然对袁术观感格外的好,妙目自动掠过一旁的登徒子“袁射”,轻声问道:
“适才这首曲子,可是兄所奏?”
“我不……”
袁术张口就要解释自己也是闻声刚到,不知是何状况,却听程远志抢答道:
“没错,此曲子正是公路所奏,此曲名曰《月夜思》。”
“不过我觉得此曲一般,我有更好的曲子,蔡家妹子可愿试听一二?”
“……”
蔡琰倚在墙头,有心说自己不想听,也不愿意听,甩手不理此人。
却又觉得此举过于不近人情,在袁术面前落了下乘,便很勉强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程远志望见她这般模样,心下暗暗发笑,心说讨厌我要不要摆得这么明显?等你以后知道了前面这首也是我自创的,我看你小脸往哪搁!
如是想着,忽然恶作剧念头涌上,稍作酝酿,便坐与琴旁,边弹边唱: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星星参北斗哇……”
程远志专心而激情的弹奏着,并没有发现蔡琰脸色大变,身形一个踉跄,险些从墙上摔下去。
这会,袁术抱着膀子正在一旁看热闹,将蔡琰神色前后变化看了个全部,心下暗笑贤弟,简直胡搞。
同时又觉得新奇不已。
这个年代,显贵之家根本没有追女一说,由于女子地位极低,看上谁直接领走即可。
像贤弟这样费尽心思泡妞的行为,简直闻所未闻。
不过倒是挺好玩的,毕竟对方也是个才女,名声在外。
这一首歌曲很奔放,都奔放的到市井里去了,曲和词都透着一股子乡土(想吐)的气息。
越听,蔡琰望向程远志的目光也就越嫌弃。
他在开玩笑的么?这也叫好听?
同是姓袁的,这人跟人的差距有点大呀……
当听到“嘿呦伊儿黝”的时候,蔡琰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魔音贯耳。
于是也不打招呼,匆匆下了木梯,气呼呼回了闺房。
她觉得自己的耳朵被污染了。
刚一回到闺房,那曲子声却为之一变,重新变得婉转动听,连词都跟着唯美起来。
“你的目光似一汪秋水,
蕴含世间所有的妩媚。
我愿接受时光的剥离,
也愿承受无尽的孤寂。
任由风吹了八千里,
只为等候与你的相遇……”
蔡琰的小脸顿时就纠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