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你就死不了,还没有人能在我云梦居士面前求死呢。”
闻言,文士似乎出离的愤怒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气势汹汹就要发飙。
猛然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满腔怒火瞬间化为惊讶:
“阁下莫非就是常山袁射?”
“然也!”
程远志拍了拍手,将手中未开封的短刀丢出远远的,抱着膀子靠在树上,目光探询的看过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家伙居然要自杀?
自杀就自杀吧,拿的却是一把没开封的刀?
这成功引起了他的好奇,
一路跟来,就是为了窥探其中的蜜蜜。
“在下边让,大将军府令史。”
发觉自杀计划被破坏,文士冷静下来,拱手见礼。
狂士边让边文礼?程远志颌首示意、“久仰,久仰,不知发生了何事?竟令文礼兄萌生死志?”
边让摇了摇头,娓娓说道:“国无所依之士,生无所喜之日,我唯有以死明志……”
前年,大将军何进听说了他的名声,十分仰慕,就想征辟他为大将军府官员,担心他不来,于是诈称征其为军事幕僚。
边让被骗到洛阳后,发现自己只是被何进任命为令史。
名曰令史,实则为各大将军府里的低级办事员――也就是跑腿镇场子的。
每逢何进大宴宾客的时候,就令边让于一旁陪席,作诗咏赋,以壮气氛。
尽管很多名士诸如孔融、王朗等都被边让的风采所倾倒,递帖子送名片求交往,但这依然令边让感觉到了难堪。
就连因党锢之祸,避难吴地的名士蔡邕,也听说了他在京城的不得意,写信给何进,大力推荐何进提拔他。
但何进均一笑置之。
边让几番辞官不成,不得脱身自由,加之又发现何进是个大草包,在今时今日,大汉帝国风雨飘摇之时,仍只顾自己贪图享乐,不思为社稷着想。
眼看帝国前途一片暗淡,边让顿时心灰意冷,遂准备了结残生。
原来如此.....程远志若有所思。
很明显,边让根本没想自杀,这也许……可能是一场秀。
被自己歪打正着给破坏了。
言语间,已有数名大将军府的仆从神色匆匆追到此处。
众人见边让安然无恙,正与来过大将军府几次的袁射叙话,便留了两人在此照应,其余人自回大将军府报信去了。
话一说开,大家都是混京城士子圈的聪明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也都知道此举所为何来,本应心照不宣揭过这一茬。
可偏偏这时,程远志爱怼士子的老毛病犯了。
只见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剑,递了过去:“文礼兄,我这把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用来自杀是最好不过了,绝对保证无痛,一剑飙血三尺多高……”
边让连连摆手:“不不不……不可。”
程远志收回长剑,反手将剑架在他脖颈间,神色故作凶狠道:“君子固有成人之美,文礼兄,不如我帮你了结了吧!”
“这…这…万万不可……”
边让神色惊恐的后退着,程远志步步进逼。
噗通……
边让脚下忽然一个拌蒜,再次一屁股跌坐地上。
不远处,两名大将军府的仆从见状,别过脸,耸肩不止。
“哈哈哈……”程远志仰天大笑,收了剑,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