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这个白面士子属于第三种。
壮汉抽出壶中的箭支,将壶摆于十步之外,苦着脸问:“如何?”
脸上虽苦,心下确实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也是此中高手,十步距离可说是十发九中。
对方要跟他赌这个?怕是在送钱。
程远志摇摇头,摸出两个饱满的银锭,拿在手上。
壮汉眼神一亮,将投壶挪到二十步外。
这个距离……他就只有三成把握了,不过对方应该不会强过他。
程远志继续摇头,并继续往外摸银锭,摸到十个的时候,停了手。
一个银锭是二十五两,十个就是二百五十两。
壮汉呆呆的将投壶挪到三十步之外。
这个距离,他只能靠蒙了,投不比射,难度很高,三十步已经很少有人做到。
“一箭定胜负如何?”程远志接过箭,问他。
二百五十两相当于今天的全部收入了.....壮汉默默盘算了下,点点头。
反正横竖都是要赌一次。
因为赌场还有另一个规矩,输了钱的人不说走,赢钱的人就不可以走。
再加上二百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就摆在面前,他也很想搏一搏。
他感觉对方不太可能一箭中的。
他感觉天命在他。
然后就看到那白面士子手一扬,箭支激射而出,啪的一下,稳稳落进三十步外的壶口中。
“嘶……哇……”周遭百姓们先是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一阵惊叹。
“哈!给钱给钱给钱!”
张扬大叫一声,兴奋的跳了过来,一把攥住壮汉衣领,索要赌资。
等壮汉懊悔不已的掏出等额钱财交给力二,程远志将投壶挪到五十步外,又问他道:
“还赌吗?”
壮汉急忙摆手摇头,率随从收拾好斗鸡摊子,一溜烟跑了。
他决定认栽,暂时的。
众人意犹未尽的望着空空如也的斗鸡台,不肯散去。
见状,程远志对张扬耳语几句。
只见张扬的眼神迅速明亮起来,像一个小太阳。
他跳入人群,张开双臂,大声说道:“诸位,投壶台正式开始,凡在三十步外投中者,可获十两银子,仅以某手中之箭作数,此箭十文一支。”
在他吆喝的功夫,力二已经麻溜的画好线,摆好投壶位置,而后便往东城客栈去唤速该。
一箭十文,赢了就是十两银子,也就是一千文钱。
若不中,也就损失了区区十文钱而已。
划算!
周围只静默了片刻,众人就想清楚其中利害,呼啦一下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卖俺一支……”
“俺也要……”
“俺俺俺……”
“那个谁,不要踩在俺肩膀上啊……”
“娘的,不要在俺裆下钻来钻去!”
张扬顿时眉开眼笑收起了钱。
他忽然发现,相比于赌,自己其实更喜欢的是轻易得来的钱。
一柱香后,等速该驾着马车赶到现场的时候,就见到张扬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里面都是钱。
这时,远处街角忽然转出来一群人。
打头的是个壮汉,落后半步的则是个仪表堂堂的锦服公子,一帮凶神恶煞的亲随紧跟在后。
疾步行走间,那锦服公子问:“人在何处?”
壮汉一直人群密集处:“少主,在那儿呢。”
锦服公子抬眼看了看密密麻麻的人群,眉头一皱:“在何处啊?”
壮汉换了个目标,直指圈子外面,一身青衫的程远志和一身白衫的张小鱼,
“少主,是他,就是他们。”
数步之外,锦服公子缓缓慢下身形,上下打量着程远志:“好,在便好。”